就是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里, 这些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 让原本只是一个组织外围成员的宫野明美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有些搞不太清楚了。 她唯一清楚的就是, 每个选择都是糟糕的,每个人在他眼里都是心怀不轨。 拉莫斯是, 那群自称公安的家伙也是, 还有那个来自琴酒的任务。 她看起来不止一种选择,似乎比以往的情况要好很多了。 但宫野明美只觉得浑身发凉,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已经被蛛网束缚住的猎物一样,被一群猎人紧紧盯着, 被他们当作能够吸引其他更加符合他们胃口的猎物的筹码。 要不然,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组织外围成员,本该是一个在组织里随随便便的被抛弃掉都不会有人在意的家伙。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自己的面前出现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 仔细的想一想,拉莫斯是因为大君, 组织和公安呢?她自己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宫野明美很有自知之明, 能被重视那是因为别人, 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她自己本身。 大君除外, 还有一个她最重要的亲人,她的妹妹——宫野志保。 此刻的宫野明美很迷茫,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拉莫斯当日的交易还在脑海里回荡着,但她不相信那个可怕的男人,那个男人在组织里糟糕的风评让她畏惧。 至于公安,她也没有办法去听他们的话,她在意的从来不是自己的安危,更多的还是志保可以平安,如果公安的人有这个能力,那还需要来找自己吗? 深思熟虑之下,她竟然觉得琴酒最为‘可信’。 意识到这一点的宫野明美微微抿唇,她只觉得有些好笑。 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停在了宫野明美的视线中,车窗降下,闪烁着冷意的幽蓝色瞳孔在那张充斥着笑意的脸上显得格格不入。 就在这一瞬间,宫野明美的那张脸立刻变得惨白了起来。 ——拉莫斯,他竟然找来了。 宫野明美那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让萩原卓也眼中的冷意稍缓,他将自己看着宫野明美的视线收回,在车窗完全升上去之前,对她命令道。 “上车。” 至于宫野明美会不会逃跑…… 他想,现在这种时候,她还没有这个胆子。 事实也的确如此。 后面的车门被拉开,宫野明美坐在了后座,她强自镇定的想要和萩原卓也正常的说话,“拉莫斯,你找我什么事?” 只是那个声音在萩原卓也的耳中实在是有些发虚。 还知道害怕,这样都还要和他耍什么心眼。 最终还是没有计较太多,萩原卓也只是平静的问她,“你难道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和我交代的吗?” 听到拉莫斯直接逼问,宫野明美原本握着的手此刻又攥紧了几分,“我……” 拉莫斯是什么意思? 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拐弯抹角的实在是麻烦,萩原卓也并不想在坦白这种事情上再花费多少的时间。 “琴酒给你的任务,你准备怎么完成?” 自己想要隐瞒的事情就这么被拉莫斯直接说出来了,宫野明美明白了,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她张了张嘴,然后小声的回道,“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萩原卓也反问了一声,随后笑了出声,“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恐怕连计划都制定好了。” “宫野小姐,你知道吗?我等你的消息等的很辛苦啊。” 他的确等的很辛苦,等待宫野明美的消息迟迟不来,他就已经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宫野明美选择了琴酒,选择了死亡。 “你真的是个很不听话的合作者啊,明明之前我们都约好了不是吗?” “嗯?” “为什么要隐瞒我这种事情呢?” 一句一句敲击着宫野明美早就疲惫的心灵,她垂下头,说出的话都显得有气无力极了,“我该怎么做?” 她该怎么做呢? 她之前也是这么询问自己的。 最后的答案是,是了,那就去死吧。 琴酒的话可能是假的,但这不重要了,志保在组织的地位不一般,自己这个曾经卧底女朋友的身份终究还是给志保带来了麻烦吧。 只要自己死了,这些污点都不存在,为了得到志保的能力,组织会尽力掩盖自己的存在吧,在组织里,志保可以过得更好吧。 但是如果,如果成功了呢? 如果琴酒说的是真话,如果是真话,那不就是皆大欢喜吗? 如果可以,谁希望自己活在被组织一辈子的追杀之下。 如果失败了,死的也不过是自己而已。 一丝的希望,值得宫野明美去为此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她真的不蠢,充其量只是在有些事情上天真了些。 一个被组织怀疑的没有什么价值的外围成员,就算是现在还活着,最后的结局又能有多好呢。 宫野明美浑身颤抖着,再一次的重复着自己口中的话,“我该怎么做?”
第164章 灰原哀(3) “我该怎么做……?” “我需要做些什么?” 宫野明美的眸子此刻已经没有了神采, 她只是坐在后座无神的问着,无论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怀不轨,无论这个人究竟可不可信,现在的她都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力。 不然呢?她还能怎么做?把拉莫斯的这件事情告诉琴酒吗?拉莫斯既然已经知道了, 难道他会没有什么防备吗?而且就算是琴酒知道了, 又能怎么样呢? 萩原卓也:“……” 此刻的他也同样沉默着,透过车内的后视镜, 他看着后面那个垂下头的女人, 微微躬身坐在后座, 双手合在一起不停的揉搓着, 表现出他内心深处的不安。 这让萩原卓也原本因为计划被差点破坏的糟糕心情此刻也有所缓和, 眸中的冷意也在缓缓褪去。 啊, 他在干什么啊,他对宫野明美生什么气, 明明关键是诸伏景光不是吗?哦, 是了再从诸伏景光往前推,罪魁祸首还是自己。 啧,迁怒到她的头上,自己真的是太逊了。 以己度人, 如果是自己面临这样的情况…… 妹妹也好,弟弟也罢,都是一样的存在。 “你继续按照你自己想的计划去做,我不会干涉你的计划。” “组织的任务你推脱不掉, 当然我想你也不愿意去推脱,至于琴酒口中所说的机会, 我会让你亲眼见证, 并且断掉这一丝微妙的念头。” 语气有了一定的缓和, 听起来没有那么凌厉逼人了,只是宫野明美沉浸在自己被操控的感觉中,这并不明显的一点改变自然不会引起她的注意。 她在意的只有萩原卓也口中说的内容。 她张了张嘴,终于抬起头,然后问道,“那志保呢?你会怎么对她?” “我能保证她活着离开组织,并且在一定程度上,不会影响她正常人的生活。” “是吗?” 她在口中轻声的发问,宫野明美的眸子微微闪烁着,是这样吗。 “嗯。” 萩原卓也用着肯定的语气给这次的事情定下了一个结果。 “宫野明美,你到时候就会看清楚。” “虽然我不是你唯一的选择,但却是你最好的选择。” —— 酒吧。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一人点了一杯酒,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 相对面的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但却胜似一切。 对于自己幼驯染还活着的这件事情,降谷零经过了一番内心的激烈挣扎之后很轻易的就接受了,尽管疑点很多。 比如在当时的情况下,景他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还有失踪的那段时间他去了哪里,又是怎么进入的组织?以及那份精妙的易容手段又是从哪里学到的? 这些都是疑问,但那股像是刻在灵魂里的熟悉感,十分清晰的告诉自己对面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幼驯染。 那就是景,是他心心念念的幼驯染,不会是别人,不会是假的。 至于那些疑问,景既然没有主动和他提起这些事情,那他也就不多问了,不想说那就不说了。 最起码,景还活着。 虽然现在在组织这个泥潭里,但总比死亡要好很多。 最起码还活着不是吗?再糟糕的境况都还有挽救的机会,他们之后依旧还能并肩作战,不是吗? 这个结果,已经让降谷零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波本的脸上一般情况下都带着笑容,笑眯眯的解决敌人,完成任务,标准化的笑容就像是焊在了脸上一样,但却很难从中看到真实。 真实的笑容,只会在合适的时候给予值得的人。 就比如现在。 哪怕是自从知晓真相那一天之后,到今天已经过了好些天了,他还是想到这件事情依旧是不由自主的为此而感到高兴。 都在组织里,两人平日里也不能随意的见面,以免被怀疑些什么。 也就趁着这个喝酒的时间聚一聚,同为组织成员,两个人坐在一起并没有什么毛病。 苏格兰—— 他在心中念着这个代号,刚想要说出来就听到一旁吧台处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苏格兰。” “一杯苏格兰威士忌。” 嗯? 降谷零皱着眉看过去,是他曾经熟悉的人,是他现在需要注意的人,这也是景给自己严肃的提醒。 小心他,防备他,千万不要轻信这个人说的话。 他意识到什么,这本来也是自己想对景说的,只是没有想到景对他也是一样的想法,他拿着酒杯喝了一口,这只能说明这个家伙现在的状况对他们来说很不利。 所以他当然不会心软,不是说过的吗?作为一名前辈的忠告。 【如果在有足够的利益可图的情况下,我支持你。】 【包括你,和我之间】 这句话,他记得很清楚。 零在看着自己想些什么,诸伏景光听不见,但他能够猜到个大概原因。 他想,是因为自己之前的死亡将人吓到了吧,以至于现在这么紧张自己。 这让他不由得想到自己之前的记忆,自己那一次是真的死了,零后来又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诸伏景光的心里不由得更加愧疚了,只是这股愧疚的情感被他压在了自己的心底。 吧台处传来熟悉的声音,诸伏景光立刻警惕了起来。 他怎么来了? 诸伏景光可不觉得萩原卓也特地叫自己的酒名只是单纯的想要喝一杯酒。 事实也的确如此,那个家伙没有半点犹豫的直冲着自己的位置走过来,站在了他和零中间的位置,侧过身子看着他,直接忽视了另一边同样警惕起来的降谷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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