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因为家里没有别的什么,只有白水。” 有川奏连忙摆手,把杯子端起来,对着小研二笑了笑,“没事的,白水最好了。” 喝了一口之后,才温和的问道,“你叫什么?” 萩原研二回道,“萩,您可以直接叫我萩就好了。” 萩。 有川奏瞳孔骤然间瞪大,他看着这张脸,想到自己之前查到的东西,这个孩子难道是…… 萩原研二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动了动,怎么了?他是意识到了什么吗? 对面的人似乎是因为他刚刚的名字陷入了思考,在这个时候他仔细认真的打量着这个来客,背脊直直的坐在沙发上,看得出来他的拘谨还有紧张。 是来见哥哥的,但是这个样子却并不像是一个朋友的身份,倒是更像是下属的样子,是组织里的人吗? 还有他此时的紧张倒也不像是对哥哥的害怕,嗯……很奇怪就是了。 哥哥似乎也并不防备着这个人,自己一个人在里面洗澡,竟然也敢让自己把这个人就这么放进来,不要说有他看着,自己现在就是个小孩子的身体,要是真的动起手来,自己也就只有躺平的份上。 “真的没有想到前辈竟然会有个孩子。” 有川奏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然后脸色复杂的看着萩原研二。 随后声音压低了些许,凑到小研二的跟前,脸色似乎有些纠结,“你的父亲不是白沢前辈吧。” 萩原研二:“……” 这还是第一个这么问他的,看着这个小心翼翼问着的样子,也不像是哥哥和他说过什么的情况。 他心中微动,这个人……是在试探自己吗?但光是看着他的表情倒是不怎么像。 “白沢叔叔说我是的。” 萩原研二这么回道,反正不管是什么目的,他就这么回就好,总归怎么解释哥哥会有办法的。 原本他还以为这个人会继续追问下去,结果却并非如此,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有川奏点了点头,然后冲着自己笑了笑。 “嗯。” “白沢前辈说你是,你就是。” 萩原研二愣了愣,这个人…… 怎么这么奇怪? 不是确定自己的身份,或者说继续怀疑下去,这样的说法完全就是没有相信啊。 因为心中的疑问,萩原研二从对面跑到有川奏的跟前,眨着大大的眼睛,眼底带着好奇,“您和白沢叔叔是什么关系啊?” 好,好可爱。 有川奏看着这张和前辈有些相像的脸,心里不由得就有些蠢蠢欲动了。 不过最终还是按捺住了这样的心思。 他微微的弯下腰,声音轻轻但却带着严肃,“我和前辈的关系一定不可以告诉别人。” 这样的语气让萩原研二都不由得郑重了起来,这个人和哥哥莫不是什么重要的关系,他连忙点头应道。 “嗯嗯,我会保密的。” 然后他就听着对面的人面色柔和了下来,声音轻轻道,“白沢前辈啊——” 萩原研二认真的看着他,有川奏缓缓开口,语气郑重且严肃,甚至于就像是在宣示着什么似的,“他,是我现在最最最尊敬的人了。” 诶? 萩原研二愣住了,他看着对面那一脸严肃的人,回想起刚刚的话,刚刚一句话中用了几个最来着。 他这个样子,哥哥究竟对这个人做了什么啊。 是哥哥故意的?还是说这个人自己黏上来的? 要是前者,萩原研二管不了,甚至于还要好好的询问一下哥哥究竟对这个人做了什么。 怎么感觉这些年不见,哥哥的性格怎么就变得这么屑了呢。 但如果要是后者,萩原研二想到这里,心底不由自主的涌出来对这个人的戒备,他真的会是眼前看到的这么无害吗? 如果是真的无害,那就算了,只能说是会麻烦一点。 但如果是装成这个样子,萩原研二就不得不重视起来了,这样的情况很容易出事的啊。 不过光从刚刚那个样子看起来,他对哥哥的尊敬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尊敬。 萩原研二:“……” 想到这里,萩原研二忽然间戒备不起来了,面上的神情变得古怪了起来。 恐怕真的可能是因为哥哥的原因。 有川奏看着萩原研二愣在了原地,然后面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也没有多想什么,只当是小孩子不能理解。 “你还是个小孩子不能理解,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真实的、发自内心的。 他的思绪陷入了回忆中。 那一天,有川奏永远都忘不掉。
第118章 八年前,组织找上了刚刚从名校毕业的有川奏,因为他在计算机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和水平,而组织想要他的能力。 他的母亲当时正好生着重病,需要一大笔治疗的费用,而组织开出的薪酬实在是太过诱人,于是他加入了组织。 当然一开始组织的招揽并不是以组织的身份,而是以一家普通的大公司,他也一直以来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渐渐的,随着那些到他手里的项目,越到后来他就越发现不对劲,这个公司好像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可是这些也只是自己的猜测,尽管当时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最重要的还是母亲,为了母亲那庞大的医疗费,他还是坚持了下来,将自己当作是一个瞎子,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不知道。 只不过在一年后,母亲的生命最终是走到了终点。 在这个时候,出于这个公司的疑惑和心底的不安,他选择了辞职。 然而事情自然不会是像他想的这么简单,离开哪里是那么简单,尤其是在自己已经意识到什么的情况下,就更是不可能让自己离开。 他的离职申请被驳回,同时他的任何行动都被组织的人严密的监视着,但是任何严密的监视总会是有些疏漏的地方,他抓住了一个机会,在一次下班回去的路上找到了报警的机会。 但是最后,他失败了。 也正是从那之后,他彻底的堕入了黑暗的深渊,再也没有逃离的机会。 他被组织的人抓了起来,因为看重他的能力,所以对待他的手段还算温和,但是哪怕在他们眼里温和的手段,也不是他一个普通的完全没有受过刑讯的人可以承受的住的。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只知道在组织的手段下,他彻底的崩溃了,他想要去死,但是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他不能死,他要活着,他不能死! 不能拥有死亡的念头,按照组织的命令整天机械的工作,不断在痛苦中挣扎着无法解脱,他只能安慰着自己他只是在工作,只是在工作。 虽然是在一个犯罪组织工作,但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犯罪的事。 他催眠着自己,他在工作,他只是在工作。 他没有犯罪。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之前,他可以永远的这么安慰着自己。 可是组织竟然给他派发了一个任务,让他去杀人。 杀人…… 这种事情他连想都不敢想,现在竟然要他去做。 但是如果自己完不成,组织就会对自己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他听说过组织的一些实验,他害怕洗脑,害怕真正的失去自我。 但是此时的他根本做不到去自杀,他的意志限制着他,让他活着。 无时无刻的告诉他,他要活着。 在那一次的任务中,拉莫斯是监督他的人。 见到那个人的第一眼,那双冷漠的眸子,自己只是看着就能让他不由得背脊发寒。 大概是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拉莫斯甚至于连任务是什么都没有告诉他,只是到了目的地后自己独自去完成了任务,然后把应该是晕过去的目标拖着带到了自己的面前,丢在了自己的眼前。 随后就站在一旁默然不语,等着他为这个人做下最后的裁决。 他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木仓,但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这个时候他深刻的意识到,他在犯罪! 他终于忍不住的哭了,彻底崩溃的哭了。 杀人,这种事情……他真的做不到。 他狠狠的朝着远方扔掉了自己的木仓,他跪在拉莫斯的面前,将头埋在地上,卑微的祈求他杀了自己。 然而随后便听见一声木仓响,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 他呆了,愣愣的抬头。 只看见拉莫斯一脸面无表情举起的木仓正对着自己的身后,这个时候的他忽然间意识到什么,他连忙转头,看到了溅了一地鲜血的人。 死……死了? “为什么?”有川奏喃喃的问道。 然后爬到拉莫斯的跟前,一把抱着他的腿死命的摇着,情绪激动道,“我是让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你为什么这么想死呢?”他听见拉莫斯这么问道。 他惨然一笑,意识到自己的大胆,放开了他的腿,随即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脑袋,浑身都在颤抖,他在恐惧。 “我完全没有办法自杀,这次任务失败了组织不会放过我的,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他继续卑微的求着,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唯一一个可以让他走向死亡的希望了,他抬头用着希冀的眼神,“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求求你……” 哪怕是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在这个组织恶犬的眼里就像是个笑话,哪怕是完全没有用处,他还是卑微的求着。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呢?” 他听见那个男人接着问道,“明明只要开木仓,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不是吗?” “那是在犯罪!” 他毫不犹豫的说道,随后一噎,他甚至于能看见拉莫斯的脸上露出了震惊和诧异。 他闭上了眼睛,这些在自己眼里无比重要的事情,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是个笑话,根本不一提。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听到了那人的笑声。 “没想到你还会在乎这些啊。” 这种嘲讽,他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他现在只想祈求着死亡的到来。 随后他看着拉莫斯收了木仓,绝望慢慢的覆上了整个瞳孔。 “你没有必要一定去死。” “我现在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令他惊讶且不理解的话语让他那无神的瞳孔抬起,他看着拉莫斯蹲在他的面前,在他眼前竖起了两根手指。 “一,我可以放你离开,你可以带着你的情况去找霓虹的公安,隐姓埋名改头换面,然后重新生活。” “二,回到组织,这个人我会说是你杀的,这件事情就此为止。” 他愣愣的抬头,“为什么?” 他不理解,这样一个犯罪组织的成员,这样一个毫不犹豫就解决掉一条生命的人,为什么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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