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江那月对此喜闻乐见,很满足地拜托诸伏景光用他作为守护甜心自带的神奇设备记录下了小零的可爱表现。 “回去后发我一份。”松田阵平暗搓搓地凑过来嘀嘀咕咕。 “喂,我听得见。”后面的降谷零很不爽地瞪着卷毛的后脑勺,随后扬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你不会以为hiro只拍了我的吧?” 诸伏景光无辜地眨眨眼:“嗯?” 他只是笑,也不肯定或否定降谷零的话,但这在某种意义上就代表了默认。松田阵平倒是真的不怎么在意,他叉着腰嚣张地冲降谷零笑了笑:“那又怎么样,我反正肯定比你上镜,就算是十二岁的我拍起来也很帅嘛!” 这段争吵发生时,恰好是最后一节课下课前几分钟,赤江那月坐得端正目不斜视,看起来很专心地听着课,只有坐在他左肩的萩原研二晃着腿,笑着说:“小那月的眼神都完全放空了,你发呆发得也太明显了啦。” “只是在我们眼里明显吧,毕竟后来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伊达航坐在右边,端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说,“不过小孩子还是要好好听课的噢,那月!” 如果他在说这句话时没有笑到整个小人都在抖,最后啪嗒一下倒在赤江那月肩窝里的话。 赤江那月保持着冷漠脸,猝不及防被旁边的小零戳了一下,随后看到后者递来了一张纸条。 【他们平时都这么热闹吗?】 转校生垂着眼睛,看上去心平气和,只有半晌后拿到传回来的纸条的小零知道上面的字里行间带着多么强烈的‘杀气’。 【你可以不委婉地直接说‘吵闹’,谢谢。】 总算放学能走的时候,赤江那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色也回暖了不少,他毕竟是新生,没有参加任何社团,现在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想到这个,赤江那月收拾东西的动作也轻快了不少。 回家啊……这个词对遇到zero君他们之前的他来说,还真是个冰冷的词,毕竟那个时候的他根本没有家,那对他来说只是一座冷冰冰的房子。 需要说明的是,赤江那月在上警校前刚刚搬过家,他现在在阿笠博士和工藤新一家附近的赤江宅就是那个时候购置的,而他现在只有十岁,等下要回去的那个‘家’自然不可能是后来的那个,而是他已经阔别十年的故居。 赤江那轻松地从记忆宫殿深处精心保养的那些美好记忆里翻找出了回家的路线,他提着包离开座位的动作里都情不自禁带上了雀跃和期待,甚至和缓了神情,在离开前跟小零道了声明天见。 其他的事情都等到之后再说吧,现在他只想快点回到那个家里。 赤江那月下意识地回避了跟父母有关的念头,只把注意力放在‘家’这个名词上。然后他就在离开教室门的时候被堵住了。 “人来了人来了!你就是松田在等的那个转校生?”门外的同学甲一看见赤江那月出来,就率先起哄,“居然还是个小矮子?” 旁边的同学乙撇着嘴,不怀好意地想伸手推一把赤江那月的肩膀:“小矮子,你才转来就和松田当上了朋友?那你应该还不知道吧,这家伙可是杀人犯的孩子,你最好离他远点噢。” 黑发转校生的表情本就在他们拦住他的时候变得很冷淡,等到他们说出那个‘小矮子’时,连旁边捏着拳头看起来很凶的阵平都感受到了凉意,更别说,当那句杀人犯的孩子一出口,转校生的眼神变了。 如果说之前只是因为懒得和同龄的小学生计较,所以无视了对方,那么现在他看上去就像是随时要把对面他连名字都懒得知道的同学甲乙给丢下楼去。 松田阵平大惊,扑到了好友头顶不停揉着那头软蓬蓬的黑发,试图安抚赤江那月的情绪:“aka我没事,他们只是说话讨人厌一点,罪不至死啊!” 旁边的阵平在同学乙的手碰到赤江那月之前就快步上前打开了那只手,此时正挡在赤江那月身前瞪着对面的人,猝不及防听见一道声音时他还下意识点了点头。 等等,罪不至死是什么意思,转校生又不会杀人…… 而赤江那月原本积蓄的怒气在这句话下,瞬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掉了。 干什么,他只是打算给这群自己上门找揍的蠢货一点教训,又不打算杀了对方,小阵平就算了,自家这个大阵平眼里的他到底又是什么形象啊! 松田阵平才不管那么多呢,他本来也就是在插科打诨让好友放松一点,目的达成就够了。 而且讲真,他是真的不觉得这些人除了嘴贱以外有什么问题了,毕竟都三十岁的人了,真要他跟一群小屁孩计较,他也觉得没必要。 只是,萩原研二拦住了还想说什么的松田阵平,对他摇了摇头,目光放到赤江那月身前那个卷毛小孩的身上。 松田阵平一愣:是哦,他已经从当年的事情里走了出来,并且能无视别人的言语了,可这里还有一个十二岁的他。 他们的角度看不到小孩的表情,但是能很清晰地看到小孩微微颤抖的肩膀。 …… 嗯? 对松田阵平熟的不能再熟的一群守护甜心和赤江那月都露出了微妙的眼神。 只见同学甲还想说几句什么,就失去了说话的机会——因为满脸桀骜不耐的卷毛小孩直接一拳揍到了那张脸上,同学甲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神色呆滞了起来。 “别搞错了。”他啧了一声,不耐烦地看着他们,“我来找谁,和谁交朋友,跟你们无关吧……别朝无关的人说那些话,不然我不介意代替你们的父母教你们怎么把嘴巴放干净点。” ——显然,没有萩原研二这个幼驯染教他说话的艺术的情况下,年幼的小阵平成功自学成才了《如何冷静地放垃圾话》和《如何高效嘲讽》这两门课程。 他的不善言辞就只表现在正向关系上吗?赤江那月若有所思:看来这小孩是很擅长应对这种没事找事的家伙,却不擅长应对别人的善意。 想到这个,他顿时觉得更不爽了。 在阵平挥拳的时候,周围已经有同学跑着去找老师了,阵平显然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他看了转校生一眼,原本来找对方的目的已经被他抛之脑后了,卷毛小孩抿着嘴,不觉得转校生在目睹这一幕后还会愿意和他说几句…… 赤江那月越过了他,走到了对他们怒目而视的两人面前。 因为身高确实不够,一米三的小孩站在两个人高马大的六年级学生前面时,一般会是前者看起来更加弱势,可不知道是因为那个眼神,还是因为那副冷漠的表情,这个时候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的居然是对面的两人。 “你们很害怕吗?对于杀人犯的孩子。”外表看上去就是不折不扣好学生的转校生轻声问道,“不,是嫉妒吧,你们很嫉妒他,因为他比你们聪明,心灵也比你们强大,所以你们很嫉妒。” 从阵平的角度,他正好能看到转校生完整的侧脸,也能看见那双水红色的眼睛看向对面时无机质的模样。 ……这种感觉很奇怪。阵平想着,下意识有点想后退,但他没有这么做。 即使转校生此时的表现似乎是在维护他,他也没有表现得很开心,投向那边的目光比之前还要复杂了起来。 【松田阵平】这个个体对人心一直都有足够的洞察能力,从来不是情商低的角色,更不用说在这个他和萩原没有成为幼驯染的时间线中,阵平如果想要保护自己,就必须保留分辨他人情绪的能力。 即使他不擅长和别人交际,也不代表他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他能感觉到转校生虽然看起来冷冷淡淡,但是对他一直都没有抱有过恶意,哪怕是被他连累着被人堵在班级门口,又被说了几句刻薄的话,还听到了那个词的时候,转校生都没有对他产生负面情绪。 就是因为这样,阵平才更加无法理解。 为什么? 这么多年来一直独来独往的阵平……很难说他到底是真的被排挤,还是自己对于和其他人交流不感兴趣。 在赤江那月下午趁着课间的调查中轻易发现,阵平和零的处境相似却又不同,相似就在于他们都是班级里特殊的那个人,并且同样习惯了独处,不同则是因为零实际上有在保持正常交际。 虽然待人疏离,但起码在一年以前零也是不会拒绝同学主动的交流的,跟佐藤同学回忆中一样,班里有不少同学其实很憧憬零这个好学生。 可阵平并非如此,他的独来独往就真的是字面意思上的,几乎不会和周围的人进行必要以外的无意义交流,而且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口中会怎么编排自己,我行我素地过着他的小学生活,心中有着一个执着的目标。 比起跟别人花大量时间做没用的社交,阵平好像更愿意去研究他的机械零件,也因此被班里的同学更加排挤,认为他是一个怪人,老师们倒是看在他成绩优异的份上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也没阻止过同学们的冷暴力。 阵平不在乎,或者说,他让自己不要在乎。 交朋友?那是小孩子的过家家,他有自己的目标要达成,没有兴趣陪小孩子玩什么友情游戏,他不需要朋友,早上会主动去找零也只是个意外,现在来找转校生也是为了说别的事情。 “你们恐惧他的优秀,因为你们无论如何都无法超越他,这份恐惧存在的时间一长,就让你们开始怨恨他。” 转校生平静地看着那两人说:“你们恨他为什么这么厉害,怨愤他为什么无法被超过,讨厌他的特立独行——‘凭什么就你搞特殊?明明是杀人犯的孩子!’,这是你们的真实想法吗?” 他看到那两张脸上出现了被说中的心虚和针对他的恐惧。 “是的,你们确实是这么想的,不但怨恨,还在羡慕。”转校生眨了下那对红瞳,脸上冰霜融化,他弯着眼睛露出了一个可爱的、天真的笑脸,却说,“好可怜啊。” 他在两人眼中已经变成了小恶魔的样子,用满怀同情的语气感慨着,好像他真的是这么想的一样:“这样不是很可怜吗?只能不断地强调松田君身上你们唯一能找到的污点,来疏解内心快要发疯的嫉妒……真的是太可怜了。” 一边的当事人阵平的表情茫然了起来:…… 什么? “这位同学说得没错!”走廊上出现了另一道正气十足的声音,一群人看过去,只见一个浓眉大眼的寸头少年正抱胸站在那边,瞪着赤江那月对面的那两个人,“太不像话了,对同学做出那种事情的家伙才是最不该在学校里出现的!” 阵平再度茫然:这谁,他认识吗? 随后从寸头少年背后又探出了一颗脑袋,半长黑发紫色下垂眼的男孩笑眯眯地朝阵平挥手打了声招呼:“呀,小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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