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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五条悟轻笑出声，他意味深长道，“你倒是不怕死，不过你有想过，棘他们会怎么想吗。” “为了洗清你的嫌疑，让你不至于被关起来失去自由，你所背负的诅咒，也就是活不过十八这点，已经成为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五条悟的语气很平淡，因为只有这样，短命的少年才不会在剩下的时间里，失去最后的“自由”。 少年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指尖用力：“所以呢。” “所以说，横滨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你要去那里并没有那样容易。”五条悟话题一转，说起毫不相干的事情。 夏油杰有些无奈，不过也认可了五条悟的话：“横滨虽然离这里很近，但是他们十分排外。” “那里几乎没有诅咒的存在，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所以术师不被允许随意出入横滨，来往都需要报备，流程很是麻烦。” 没有诅咒的地方，真的会存在吗。散兵对上夏油杰的注视，后者点了点头。 “那里也有一种和咒术师差不多的存在，不过他们被称之为——异能者。” “横滨据说是荒神的领地，所以没有诅咒。”五条悟以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神？只有愚蠢的人，才会相信神明会庇护他们。”散兵嘲讽道。 但剩下的两人都听出，少年并没有否认的神明的存在，反倒是不相信神会庇佑人类。 “所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梅子干也有求助过神明庇佑吗。”五条悟笑眯眯道，他合理推测，眼前人是在关键时候求助过神明，但是没有得到响应，所以才恼羞成怒。 散兵的身体僵硬起来，他表情难看的否认：“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曾几何时，一无所有的人偶，也曾祈求过神明的庇护。但被神抛弃的人偶，怎么会得到神明的注视。 看着少年坚定离开的背影，还留在原地的五条悟感叹一声。 “糟糕，万叶醒来找我要人怎么办。” 虽然某人看着不靠谱，但行动还算迅速。几乎是着次日，散兵就拿到了批准进入横滨的文书。 在离开前，他先是回了一趟家，伏黑惠两人还没有放学，所以家里有些空荡荡的。 见到久违回家的散兵，伏黑津美纪的脸上也带上喜色。还未加入高专的伏黑惠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也敏锐的察觉到一些不同。 午饭过后，散兵将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的事情，告诉了伏黑惠两人。 伏黑津美纪点点头，嘱咐散兵路上要小心。她并没有觉得不对，因为五条先生也时常出差。 散兵对上伏黑惠的注视，后者好像察觉到不对劲，但是因为他的性格，并没有直接询问出声。 “万叶呢。”伏黑津美纪离开后，伏黑惠先是询问了一个题外话。 散兵愣了一下，随后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最后在答应会安全回来后，伏黑惠才稍微放下心来。 交流会还未结束，散兵无意再等，因此只是回了一趟狗卷家，留下一封信后，就孤身一人前往了横滨，连带的行李都很少。 而踏入横滨后，散兵才明白那句话为什么形容，横滨是一个排外的城市。
第49章 一迭欠条 横滨一面朝海，在临海的道路上，甚至能闻到迎面吹来的风里，带着淡淡的咸味。 广阔的海好像看不到尽头，为了避免有人摔下去，靠海的小路上都围上栏杆。 路边有休息用的长椅，一路走来的少年驻足片刻后，以手撑着栏杆开始走神。 虽然是顺利抵达横滨，但是却没有去处。散兵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发觉自己离开的干脆，但其实根本没有规划好。 来横滨的目的是为了寻找神之心，但现在却不知道要从何找起，甚至连今天晚上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横滨的情况有所不同，这里没有咒灵、也没有咒术师，但是同样有一种掌握特异能力的存在——异能者。 而五条悟临行前却是多嘴提了一句，异能者和咒术师对上，因为各种原因，大部分都是不愉快的结局。 散兵抬起手，摸了摸脖子上绑的绷带，算是第一次认可了五条悟的建议。 “那就装哑巴好啦～” 咒言师不方便开口，这样的话装哑巴也是一种选择。散兵轻叹一声，随后听见了走近的脚步声。 来人压了压帽子，一头显眼的红发率先映入眼帘。黑色的外套披在肩头，态度还算和善地开口。 “带着刀走在外面，被其他人看到大概是会被扣留的吧。” 散兵转头看去，对上来人打量的目光。离开高专后，散兵身着一身常服，宽袖的羽织微微遮住身后的刀。 但有心之人仔细观察，大概就会将携带管制刀具的人，当作犯罪分子。 “我是中原中也，奉首领的命令来接你。”中原中也先是自我介绍，随后看着少年警惕的目光，露出一个笑容，“放心，我们并没有恶意。是受伏黑先生的所托，前来接你。” 按道理说，叛逃组织的成员，不被通缉就不错了。但首领不仅不计前嫌，反而大方的选择照顾初来乍到的少年。 总不会是看在伏黑甚尔的面子上吧……中原中也有些犹豫，想着和伏黑甚尔有关系的人，身手应该会不错。 那应该是首领起了“爱才”之心。 “你刚刚来横滨，应该还没有住处？”没有得到回答，中原中也并不生气，他只是带着善意邀请，“不嫌弃的话，可以暂时去港口mafia暂做休整，之后若是有其他打算的话再说好了。” 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散兵并不觉得，和伏黑甚尔有关系的事情会是好事。但目前确实没有打算，去一趟也并非不可。 看着少年态度松动后，中原中也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会是和那个男人同样“难缠”的存在。 黑色的大厦矗立在这片土地之上，远远就能看到，看那个高度和井井有条的程度，似乎是一家大公司。 “中原大人。” 门口的守卫恭敬问安，中原中也抬了抬手，随后说道：“去告知首领。” 森严的气氛和守卫、不断有人巡逻的过道，一切都透着奇怪，这里似乎并不是普通公司。散兵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隐约觉得这种气氛有些熟悉。 就好像回到了还是执行官的时候，下属都是和这种类似的反应，恭敬之中带着些死气沉沉。 站在高处俯瞰时，会有一种视野突然开阔的感觉。港口mafia的大楼很高，而散兵正在前往最高处。 首领办公室，门口的守卫很有眼力见地将门打开，随后又一言不发的站在两边。 “林太郎最讨厌了！”这是一个属于孩子的声音，似乎是要求没有得到满意，正在肆无忌惮的撒娇生气。 散兵站在中原中也身后，看到了故意走路很大声的小女孩，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 “艾丽斯小姐。”中原中也侧身让开，小女孩艾丽斯还一脸气鼓鼓的表情，随后目光落在默不作声的少年身上。 帽檐遮住少年的额头，但却露出那双淡紫色的眼睛，眼尾有一抹鲜艳的红痕，显得那双眼睛冷漠之中带着些惊艳。 “艾丽斯这样说，我可是会很难过的。” 黑发男人举着手，一身黑色的西装、红色的围巾有些皱巴巴的。 在哄了艾丽斯片刻后，那个男人仿佛才注意到自己那般，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但敏锐的感觉让散兵知道，从进门那刻起，审视的目光就落在自己身上。 “你就是，散兵？”男人歉意地笑笑，随后又整理整理衣领，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正经一点，“抱歉，因为手上有事情耽误了，没能亲自去迎接你。” “啊啊，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森鸥外，此前几年，都颇受伏黑甚尔的〖照顾〗。”森鸥外笑眯眯着，但后半句话，却明显有些意味深长。 中原中也不动声色的后退半步，他站在森鸥外的身后，将手背在身后。 忙？忙着哄孩子、过家家吗。散兵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而那个金发的孩子却颇自来熟的上前，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手。 身体僵硬片刻，紧接着散兵感觉到一丝不对。他对上艾丽斯的注视，随后觉得这个眼神并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 虽然幼态的脸一眼可以判断年龄不大，但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却没有半分这个孩子该有的天真。 “你，很漂亮。”艾丽斯一手叉腰，用这个年纪特有的、撒娇的语气说道，“林太郎，我很喜欢他，让他留下来陪我玩。” “抱歉啊艾丽斯。”森鸥外对着少年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随后注意到少年虽然并不喜欢孩子接近，但没有甩开。 被拒绝后，艾丽斯又生气地跑向一边。散兵缩了缩手，随后将手背过去。 对于少年一直缄言的态度，中原中也有些意外。但看在身边的首领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于是也只能闭口不谈。 少年没有自我介绍、甚至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一番观察后，中原中也推测：这孩子是不是不会说话？ 再加上他脖子上的绷带，看着确实是有口难言的状态。 看着那变得“同情”的注视，散兵默默握紧手。就当他是哑巴好了，但带着这样的想法，对上森鸥外的注视时，又有一种瞒不过他的感觉。 散兵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一副“行得正坐的端”的姿态。 森鸥外笑了笑，随后走到桌子前坐下，他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初来乍到不知道你是否习惯这里的生活，如果有需要的话，尽管告诉中也就好了。”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职位用来带新人、有什么不对。 “和甚尔共事的几年，还真是怀念啊。虽然他不告而别有些令人伤心，但总归而言，是一个靠谱的员工呢。” 面前人又开始客套起来，散兵可不觉得靠谱和那个男人，有任何哪怕一点的关系。 “甚尔君走的突然，有些事情还真是难以解决啊。”森鸥外说着，突然一副头疼的样子，以手扶额感叹道，“他留下来的东西很多，原本我还苦恼要怎么解决，现在看到散兵你，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张了张口想起自己的“设定”，散兵只能沉默着等待。随后他看到黑发男人熟练地，翻出几张轻飘飘的纸。 中原中也适时上前，他余光看到纸上的东西，顿时有些不忍直视散兵的眼睛。 纸上是一些简单、但很有份量的字，而最显眼的，是和某人一样嚣张跋扈的署名。 这些纸、这些欠条，无一例外都署着伏黑甚尔的名字。 “虽然很苦恼，但也是没办法呢。”森鸥外打起感情牌，他看着面前人用力到发白的指尖，以及那咬牙切齿的表情，不由在暗处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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