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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但又能很轻易的区分出不同。一张冷若冰霜毫无表情，另一张则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 大家已经来不及震惊于大变活人的戏法，他们只想将人抢回来。 在两方快要打起来之前，一道声音阻止了他们。 “好了影，接下来的交给我吧。”真对着影点了点头，后者才收回武器，退居她身后。 真略微颔首，对着其他人歉意的说道：“抱歉各位，事情紧急还未来得及解释。” 伏黑甚尔咋舌，对于如今的情况，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状态。虽然是雇主，但是发觉不对立马溜也是可以的。 陌生的视线落在身上，这让散兵反应过来，他与其他人已经有所不同了。 在其他人眼里，现在格外特殊的自己，怕已经归纳于非人之物当中、是必须袚除的存在。 但那双红色的眼睛，却不肯从他身上挪开。 被扶住的手微微蜷起，随后又因为胆怯而再次松开。直到那双红色眼睛的主人坚定走来，才又紧张的握紧。 “万叶？”五条悟伸手拉住宛若着魔般的人，但少年只固执的盯着那个身影，一步步走了过去。 中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其他人也不免紧张起来。他们担心对方会突然对万叶出手，但同时也担心，痴情的人会为“死而复生”的人而困。 万叶停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细看可以观察到他的手在颤抖，但他还是张开双手，轻声说道：“阿散……” 真看着那位有些眼熟的白发少年，最终鼓励似得轻轻拍了拍身边人偶的手背。 散兵像是才听到那声呼唤，随即在身边人松开手后，一步步走上前去。 一步一个踉跄，但步伐却格外坚定。最后干脆扑了过去，像是以往那么多次一样，死死抓住了面前人的衣服。 接触的地方感受不到体温，胸膛贴近却听不到心跳声。万叶清楚的明白，面前人经历了太多，才得以重新站在自己面前。 “万叶，让开。”夏油杰唤出咒灵，与五条悟分散站在两边，“我们知道你难以下手，所以……让开。” 离得近了，就能看清楚散兵身上的异样。 那已经不是人了，裸露出的肌肤带着病态的苍白，手指等关节处有着明显的连接痕迹。 万叶死死抱紧怀中的人偶，最后语气坚定地说道：“这就是阿散，无论是什么样子。” 闻言散兵只觉得胸口处有些发涨，那团发着光的对象逐渐发烫，最后渐渐黯淡、和人偶融为一体。 他们都有目共睹两位少年的情感，因此现如今才觉得难过。让万叶从中做出选择，确实是太困难了。 五条悟紧紧盯着万叶的眼睛，最后手指绷紧，良久之后还是松开了手。 身为特级咒术师的他应该袚除诅咒，但无论是包庇诅咒的人，还是应该被袚除的诅咒，都是他所熟悉、所得意自豪的学生。 “万叶，我再说一次。”最终五条悟语重心长的询问，“你真的做好打算了吗。” 背负骂名，身负诅咒活下去。 白发少年坚定地点了点头，就像哪怕世界毁灭，也会坚定地做出同样选择那般。 真走了过去，在其他人警惕的目光中，伸手摸了摸万叶的脑袋。 此举来得突然，连万叶也随之愣住。 “不喜欢这种人偶关节吗？没关系的，随着时间会慢慢消失，会变得和人一样的。”颇为认真的解释，说完又眨眨眼。 万叶看到了面前人的手也是认同人偶那般，思来想去他还是认真的回道：“谢谢……将军。” 真的笑容更灿烂了，她轻笑着说：“很久没有人这样喊我了，不过这个世界并没有稻妻，自然也没有将军。所以喊我真吧，至于我的妹妹影，也直呼其名好了。” 那个表情太诚恳了，温柔的笑容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 而看着很快和那群咒术师打成一片的委托人，伏黑甚尔明白了，今天只有他一个人是多余的。 于是趁着无人注意，那位一向高调的暴君，悄悄的溜走了。 而其他人并没有那么容易放松警惕，不过在有人随口提起的一句话后，那深深的敌意，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他们长的好像。”菜菜子嘟囔一句，她快步走到夏油杰旁边，又重复一句，“确实很像啊。” 熊猫左看右看，随后又摩挲着下巴说道：“她们不是姐妹吗，长得像很正常啊。” 经菜菜子的提醒，其他人也很快注意到不对。真希推了推眼镜，一针见血道：“是说她们两个，和梅子干长得像吧。” 经过这一点明，其他人也跟着左看右看，随后纷纷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之前因为来的突然加上敌对的立场，所以没有仔细观察。现在事情结束，仔细一看确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同样都是紫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眸，相似的面貌有七八分像。 熊猫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又惊讶的大声喊道：“梅子干的妈妈？！还是两个！” 真希上去就去一拳，她嘴角咧了咧：“你是不是傻，很明显只有一位是母亲，另一位是母亲的姐妹吧。” 这边讨论的声音算不上小，所以另一边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五条悟低下头，仔细看着散兵的脸，随后又随手捏了捏那张手感不同的脸。在得到一个熟悉的不悦的表情后，蹙起的眉头才舒展开。 “这样啊……杰！原来这家伙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五条悟立马恢复之前那个不着调的性格，刚大呼小叫的开口，那边家入硝子就无奈扶额。 “二位，很抱歉。无论你们什么身份，都需要配合咒术师的调查。”家入硝子靠谱的上前交涉，随后结果出乎意料的顺利。 “好啊。” 夏油杰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过和五条悟对视一眼后，两人也默认了这件事情。 毕竟之前所调查到的、关于散兵的身世，只有一个模糊的大概是母亲的存在。 严格来说若非散兵继承了咒言的能力，他甚至算不上狗卷家的血脉。因为调查到的，那位疑似母亲身份的人、也正是面前二位之一，来历神秘且失踪许久。 而他们推测可能是狗卷家分族之人，同外族女性留下了血脉。但将狗卷家族谱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唯一能对上的、年龄也刚好的，却也是一位女性。 而如今成迷的身世，终于能够解开——
第147章 春日繁樱 夜蛾正道头疼的应付完那些高层，随后疲惫的回到学校。在踏入校门前他还在想，这种事情果然是交给五条悟比较合适。 但看到满目疮痍、坑坑洼洼的学校后，他又开始怀疑是不是来错地方。 “我怎么不知道有重建学校的计划？”夜蛾正道头疼的喊住想要溜走的两人，随后在了解情况后，更加头疼了。 事情还是变成了最糟糕的样子，他的学生还是变成了“诅咒”。 但对上紫发女人的笑脸时，夜蛾正道一时有些拿不准主意：“这位……真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暂时在这里住下。” 这只是将话说得好听一点，拥有力量但来源不明的人，很容易被当成诅咒师。待在高专还可以对外说是调查审问，要是踏出学校怕是找麻烦的人会源源不断。 “谢谢。”真点了点头，很体谅其他人的担心。 而一言不发的影冷着脸，似乎有一种不想与人交谈的感觉。 只短暂的和夜蛾正道扯皮后，五条悟和夏油杰就被安排走了。他们不久前还信誓旦旦的保证，如今出现意外，也需要他们去应对高层的质问。 五条悟明显的不悦起来，不过还是在顺手摸了把万叶的脑袋后，又看似随意道：“不过一些腐朽的烂橘子，交给我就好了。” 万叶自然清楚五条悟和夏油杰要面对什么，因此努力露出一个笑脸：“抱歉……” 说着抱歉的人又被大力揉了揉脑袋，五条悟戴上墨镜，朝着其他学生挥手：“走了，杰。” 散兵依旧站在原地，他迟钝的开始思考，随后想到了其中利弊。 无论怎么解释，外人只会将他当作诅咒看待。而首当其冲负责教育的学校和老师，就要负担责任。 察觉到身边人的想法，万叶只背地里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在转头已经是一副平淡的表情：“冷吗。” 一边说着的同时，又扯了扯敞开的衣领，散兵按住万叶想要脱下衣服的手，有些生硬的说道：“我……并不惧怕寒冷。” 或者应该说感受不到寒冷，天气的变化对人偶来说，最大的不同就是风的大小。 万叶不知道想到什么，低垂着头。额前的发遮住眼睛，但被按住的手，却悄然握紧。 这种情况，应该说些什么？散兵思考着，最后在抬头时，看到了其他人或多或少担忧的目光。 他并未听说过关于前雷神巴尔的事情，但现在看她和家入硝子聊得不错的样子，心里又猜测那大概是一位随和的神。 而其他人虽然被夜蛾正道安排着，去打扫凌乱的现场，但都磨磨唧唧的没有动作。虽然离着一段距离，但散兵还是看到了那些担心的表情。 他尝试着轻轻拍了拍万叶的手，以往万叶会意后会熟练地挂上笑容，然后轻车熟路的应对这种场面。 但今天白发的少年依旧低垂着头，那双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袖。散兵这才发现，那双手还在微微颤抖。 低头看去时，那张脸上已经泪流满面。一直坚持着面对各种突变，现如今却在一切稳定后，溃不成军。 散兵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抬手熟练地摸了摸那头白发。但余光瞄到指节的明显痕迹，又像触电那般收了回去。 狗卷棘收到了求助的目光，嗓子因为刚刚的事情，还有些干涩发哑。但却在对上目光的第一时间，又找到了那种熟悉感。 他没再犹豫，快步跑上去后直接腾地跳起，挂在了万叶背上。 突如其来的力道撞得万叶一个趔趄，他抬起头来，最终表情无奈起来：“棘……” 散兵松了口气，经过狗卷棘这一打岔，面前人终是没有再掉眼泪。 “解释的事情之后再说，在夜蛾校长生气之前，大家还是将这里打扫一下吧。”万叶迅速整理好心情，带着大家就开始清扫。 似乎是还不习惯这幅“新身体”，动作间只觉得有些僵硬。散兵看向被特意留下的伏黑惠，思索再三还是伸出了手。 那只手很快便被握住，握住的同时又不敢太用力。 惠一向内敛，情绪藏在心中。随着年纪越大，就越难从脸上看出情绪变化了。所以散兵学着万叶的样子，模糊道：“解释……等之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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