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意思。” 穿着兜帽外套的青年无奈的接过了水果口味的棒冰:“你才刚把诸星大抬去代号成员的队伍,就又跑过来和我亲近……组织里有很多人说你是琴酒的走狗啊,专门给行动组培养代号成员的。” 实际上那些人说的比这个还要更难听,甚至因为琴酒对山崎威士忌宽松到不可思议的态度和容忍性,一度有人往下三路上猜的恶劣传言。 毕竟,那可是凶神恶煞的琴酒啊—— “我觉得不管是你还是他们都在把琴酒过度的妖魔化,”晓美秋也说:“站在组织的立场上,他不过是个头号劳模;站在同事的立场上,他不过是个吹毛求疵到事儿比较多的领导。到底为什么那么害怕他啊,把自己手里的工作好好的干完不是相安无事的吗。” ……只有你会用这种眼光去看待琴酒吧,即使是真正的犯罪分子们也都是忌惮他的情绪更多一些。 还有,什么叫把自己手里的工作好好的干完就可以相安无事,凌晨突发电话联络被要求在深更半夜加班、说是友好谈判但三句话不合就发展成火拼、无时不刻在怀疑组织里有老鼠并且喜欢用阴恻恻的目光从头到脚的审视任何人……晓美秋也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态和琴酒和平相处到双方都对彼此看上去还算挺满意的地步的? “景光啊……” 面对这种问题,晓美秋也看起来似乎有些无语:“琴酒是痛恨废物和老鼠没错,但他对这两类人之外的存在最多只是爱答不理的吧,所以真的没什么好怕的。” 虽然知道在晓美秋也的地盘里是绝对安全的,但冷不丁在敌对组织的老巢里听到了自己的本名,诸伏景光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好吧,飞鸟,”为了安抚他的紧张感,晓美秋也只好不情不愿的为他套了皮:“你是废物吗?狙击距离轻轻松松能六百码甚至更多的你显然不是;那你是老鼠吗?” 警视厅公安部的卧底先生:“……我难道不是吗?” “一个建议,不一定适合所有人,但至少是我在卧底中混的风生水起的制胜法宝。” 晓美秋也竖起了一根手指:“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再往深处压箱底一些如何?卧底工作本身就是一种为了正义而去施行的‘欺骗行为’,你想要骗过其他人,至少也得先骗过自己吧。” “意思是要我认同自己作为组织成员的身份吗。” “对啊,至少当你身处在这里的时候,你要完全认同自己的身份。” 嘴里含着棒冰的晓美秋也含糊道:“琴酒到处追杀老鼠、辱骂老鼠的时候,只要你发自内心的觉得‘哎呀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你就会觉得他不过是个有郁躁症的幼稚鬼罢了。” 飞鸟和成:“……” 不用怀疑,整个组织可能真的只有你是这么看他的。 不过,想要骗他人要先骗过自己啊……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是…… “……说点别的话题吧。” 一时之间无法做到轻易淡化自己真实身份存在感的飞鸟和成叹息道:“这是在谈话过程中你拆开的第三包棒冰了,晓美,今天不许再吃了。” “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生病。” 从打印机的出纸口处掏出了一份资料,晓美秋也邀功似的递给了他:“你和莱伊都是狙击手定位,想新的法子不但麻烦还会显得手段很刻意,所以你就复刻一下他快速晋升的思路吧,最多会被别人说点类似于‘山崎喜新厌旧’、‘飞鸟攀炎附势’的闲话,和能顺利获取代号相比不痛不痒的啦。” 飞鸟和成接过资料一看,慢慢的皱起了眉。 “这些官员怎么私底下的作风这么不堪,”他甚至开始有些生气:“甚至能明显看出几个人的背后有势力之间盘根错节的痕迹。” “很正常,这世界上……可不存在所谓的乌托邦。” 历经了百年岁月的晓美秋也笑道:“即使是在组织这种靠暴力和手腕致胜的地界里,也是存在裙带关系以及拉帮结派小团体的,就更别提在政治场上了。别生气,没必要,扣动扳机就能结束的事情。” 飞鸟和成翻看页面的动作有了瞬间的停顿。 “之前那几个在公开场合被狙杀的官员们都是你和莱伊的手笔吗?” “大部分是。” “……是吗。” 蓝瞳青年的神色看上去有些莫名:“他们的性命的确是扣动扳机就能结束的事情,可是扣动扳机之后呢?单纯的杀掉蛀虫无法改变腐木将死的事实,人又是富有多面性的复杂存在,那些人在政治场上或许私德有亏,可在科研、医疗、教育,甚至是他们自己的家庭里又都是顶天立地、真正有作为的存在不是吗?” 杀死这一个,空缺的位子上立刻就会被培养好的心腹源源不断的顶起来—— “景光,你该不会是为扣动扳机杀掉这些人而产生了罪恶感或者愧疚心理吧。” 为他倒上了一杯热茶的晓美秋也叹了一口气:“我没有经历过正规的卧底培训课程,但你有,公安的人在那时是怎么教你的呢?” 他们教我谎话连篇。 他们教我冷酷无情。 他们教我手染血腥,教我抹杀自己善良的一面;教我杀伐果断,教我忘却立下的誓言。 这是每一个卧底搜查官都该做到的,最基本的业务能力,融入漆黑之中若是身上沾染了半分白,都会刺眼到再也没有逃离的机会。 飞鸟和成一直是在这样做的。 诸伏景光一直是铭记在心的。 可是…… “可是,在看到某些渣滓的详细信息时,比如说……” 晓美秋也指了指某位官员的家庭情报:“这个人虽然在官场上作恶多端,但他对自己的妻子以及自己八岁的儿子非常好。在看到这样的信息后你犹豫了吗?” “……嗯。” 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完全相反的地方立刻被划分出来了。 说到底,诸伏景光这样的人究竟为什么会被选上做这种极端残酷的职业?在晓美秋也看来,他适合刑警、狱警、甚至可以去做专门调节民事纠纷的警察,但他唯独不适合一个猛子扎进黑深残的缉毒警察或是卧底警察的圈子里。 他的坚定会害他无法轻易淡化自己正面的自我认知。 他的温柔又会害他在需要狠心的地方为自己留下名为隐患的沉疴旧疾,飞鸟和成确实是有过狙杀目标成功的记录的,但诸伏景光真的将这些负面和血腥的东西用正确的方式全部消解掉了吗?在学校时期连做噩梦这种小事都不愿意倾诉给朋友以及自己幼驯染的家伙,一旦背负起庞大到足以压垮自己的罪恶感和愧疚感的话…… 原来如此,搞不好这家伙选择自杀的因素里并非只有“不信任”的原因啊。 “景光,如果不去强调卧底搜查官的身份的话,如今我所有处理过的工作都是非法的、残忍的、没有底线和道德的。” “这一点不管是我、是你、还是降谷同学,大家都一样。” 让不擅长靠语言力量来战斗的人耍嘴炮,可真是太难为人了。 但在这个场合里,晓美秋也不知为何生出了不得不做的直觉,于是他便尽力去做了。 “窃密、为犯罪分子规划撤离路线,这些全部都是‘罪恶’的,”他说:“在外守一的事情上都会坚持选择由法律来审判的你,一定也会觉得用狙击枪为组织杀人的自己同样是‘罪恶’的吧。” 诸伏景光的肩膀无力的垮了下去。 “可是,景光啊……我们是卧底搜查官啊,我们如今在黑暗中沉沦的理由,不就是为了让那最终的光明降临吗?” 晓美秋也轻声道:“为百善而负一罪又有何妨呢?” 想要拥抱理想中的完美结局必须得付出一些代价可是常识啊,大好人。 —— “飞鸟和成拿到代号了,是苏格兰威士忌。” 出完任务就跑来蹭信号屏蔽安全区的赤井秀一开口道:“你是做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让他有种焕然一新了的感觉?我以前和他出任务的时候感觉他——” “感觉他偶尔会因为莫名的心软而不愿意下手?” 似笑非笑的晓美秋也在草率的瞟了他一眼后就移开了视线:“你确定想知道我做了什么吗?或许是很畜生的事情也说不定啊,赤井搜查官,毕竟从你的角度看,我是通过使用未知的刺激手段在怂恿他努力杀人吧。”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无奈的点了一根烟:“……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就先排除这个说法吧。” “噗嗤,”晓美秋也没忍住:“我也没干什么,不过是随随便便推了他一把。” “推他去更果决的扣动扳机?” “那是他自己悟性绝佳的原因啦,不是挺好的吗。” ……好个屁,原本优柔寡断一点的飞鸟和成可是他们FBI打算优先下手抓捕的对象,结果就是因为晓美秋也做了多余的事情,组合里看起来最好对付的家伙也开始变得棘手起来了啊! 要不是FBI能肯定晓美秋也是自己人,他这种行为和二五仔背刺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的狙击能力提升到多少了?” 提到这个话题,晓美秋也立刻就不困了:“哦哦,我现在能稳定保持的最大狙击距离是——” “四百码!”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 这不是压根没有任何进步吗?啊?所以你费尽心思大张旗鼓的耍心机逼走他去提拔飞鸟和成上位到底跟他学了些什么?有病吗这不是?! 今天的王牌探员也在为了搭档偶尔离谱的操作而感到心累。 ---- 赤井,你猜猜到底谁才是先来后到的那一个。
我要看看有没有月计人在这一章DNA动了jpg
星期六(2月3日)以及星期日(2月4日)应该更新不了,有几场年前必须去的聚会,美美双休。
第124章 同时期进入组织却在代号的获取进度上落后于所有人的安室透正用古怪的神色面对着喊他来会面的人。 “……提拔完苏格兰之后又打算提拔我?山崎前辈,你可真是好兴致——” “降谷同学,在我的房间范围内所有的监听窃听设备都是被无效化的。” 端着茶杯的晓美秋也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景光没跟你提到这一点吗?都是自己人,放轻松一点吧。” 安室透:“……” 他在紧紧的盯了十多秒那双金色的瞳孔后,缓慢的泄了气。 “你这家伙真奇怪啊,晓美,”深肤青年说话的语气中很明显的去掉了方才的尖锐:“我还以为这种像是安全屋一样的地方你是不会告诉我的,毕竟你讨厌我的样子可不像是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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