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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那一次头发的生长其实是魔力随着心意擅自动起来改造了身体的结果。 啊，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居然时至今日才被彻底的注意到。 比起愤怒，日高萌乃显然是恍惚的成分更多，她瘫坐在地上泪流不止，先前的杀意和干劲早已如同凋零的花一样，无法再次盛开了。 “奶奶……新井君……怎么、怎么会这样……”她喃喃道：“签约的时候完全没有说过会变成这样啊，丘比！如果你说过魔法少女是这样的东西，我绝对不可能向你许愿的啊！” 然而丘比却无辜道：“不是我不说哦，是你们都没问啊。” “你这样不就是在骗人吗，混蛋！”彻底烧红了双眼的中田雅菜扯着嗓子吼着：“说什么‘不管是什么样的愿望都可以被实现’，谁要用这样的方式实现愿望啊！” 丘比歪了歪头。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它说：“中田雅菜你想要拥有力量，日高萌乃想要数学得到满分，这些不是都实现了吗，说我骗你们这也太无理了。” “你在交易的细节上欺骗了我们啊！！” “所谓的欺骗本身我们就无法理解，为认知差异产生的判断失误后悔的时候，不知为何人类要憎恨别人呢？我不明白，为什么人类总是那么执着于灵魂的所在？” 眼看着中田雅菜又要和丘比无意义的吵起来，晓美秋也连忙打断了这样的局面，因为他有非常在意的问题需要丘比解答：“我们的灵魂宝石脱离人体多远就会出事？” 丘比说：“最多在100米范围内。平时当然是随身携带的，所以这样的事故很少发生。” “这样啊……我没有疑问了。” “喂，你这家伙怎么就没有疑问了啊！！”中田雅菜气急道：“说到底我会签约就是你这家伙和丘比串通一气的手笔吧？！既然早就把自己改造成了乱七八糟的样子，就不要在这里装什么都不知道了！给我负起责任来啊！” 被指责的晓美秋也却冷淡道：“我不觉得自己需要负什么责任。” “你这混蛋……如果不是因为签约我才不会——” “丘比应该是好好的请求过你，你才成为了魔法少女吧？” 那双金瞳中并无任何崩溃或是颓丧的情绪，在真相袭来后仍然保持了惊人的镇定：“愿望是你自己许下的，代价是你做主给出的，好处是你真真切切得到了的，请问，我需要对你负什么责任？” “……” “中田雅菜，想想迄今为止与魔女的战斗，不要把这件事想的太天真了。” 晓美秋也说：“受到攻击后应该体会什么样的疼痛，而你感受到了多少疼痛，你想过这个问题吗？不管是大面积骨折还是致命穿透伤无一例外都能在瞬间被魔力修复好，当你立刻投身于接下来的战斗时，你有想过这些实际上是不合理的吗？” 因为不能再被称之为人类而痛苦难过？ 这样的他们分明早就不能算作人类了！ “虽然灵魂擅自被做成这样让我很不爽，但不得不说的是，如果不是因为意识和肉/体没有直接的联系，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可能活着战斗至今啊，中田雅菜。” 人类能够只凭自己掌控时间吗？ 人类可以只凭自己在摩天轮上跳跃吗？ 人类可以只凭自己一蹦十数米高、从一栋楼飞跃到另一栋楼上吗？ “我改造自己并非是因为提前知晓真相，事实上，关于这件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晓美秋也握紧了手中的金色宝石：“但是啊……即使是变成了像这样的‘僵尸’，我也有不得不继续战斗下去的理由，所以——我只会选择继续战斗下去。” 要重来，要救下所有人，要抵达那个大家都能够活到一百岁的未来。 为了这个愿望的实现，即便是舍弃这满是弱点的人体又有何妨！他从一开始就并不信奉有灵魂的存在，那里只是神经细胞的聚集，那里只是循环系统的中枢，如今实体化的灵魂被做成了可以拿在手上被好好守护起来的形式，对于需要战斗的他们来说，一切都非常的合理。 在踏上这般命运之前，是因为有想要实现的愿望才接受了一切，那么有什么好犹豫的？不过是自己和他人不太一样了而已，这根本不是需要分精力去过多纠结和考虑的事—— “我会继续战斗，并且会进一步的将自己改造成适合战斗的样子。” 看着满脸愕然与戒备神色的中田雅菜与日高萌乃，心中满是决绝的晓美秋也闭上了眼睛。 “中田雅菜，日高萌乃，不管你们最终选择要与我为敌还是要与我同行，都随你们。” 接受命运，挑战因果，实现愿望—— “为了那个必须要实现的愿望……我会再加一把劲。” ---- 没有动摇，不会犹豫，无法停止。
对于晓美秋也来说，这种程度的真相无法让他生出哪怕半点的绝望，甚至，在他的内心深处会悄悄滋生出悠长且释然的轻松叹息——
太好了。这样一来，若是有必要的话，从现在起“自己”也是可以被果断舍弃的东西了。
第111章 乍一听自己本质上是能动会动的尸体—— 要说一点也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非要说的话，我反而觉得现在这个发展是合理的。”晓美秋也说：“想要实现那种超出常理的愿望，一直以来需要做的仅仅是与魔女战斗……确实并不等价。” ——“它给了你堪称奇迹般的能力，却没有收取对等的代价，我觉得不对劲。” ——“我说了，这是不对等的问题，你与魔女战斗所得的战利品甚至是利于自己的，好好想想，秋，如果魔法少女的故事只有爱与正义的童话，你也不会目睹hagi死亡三次了！” 在最开始的几个周目里，曾经的松田阵平早已对他发出过这样的预警，只是那时候的他刚刚获得了能够重来的力量没多久，满心都沉浸在对丘比的信赖与感激的情绪中，虽然因为这话出自松田阵平之口，他多少还是提起了些许警惕心，但很快投入下一次轮回的他对这微弱的芥蒂最终还是采用了不以为意的冷处理。 现在想想，当一份合同中自身的付出与最后的得利并不等价，甚至可以说实质上略有利于自己时，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且只有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有未详细讲解的暗款。 丘比分明是主动隐瞒了“魔法少女的本质”这如此重要的内容，却仅仅用一句轻飘飘的“认知差异”就想要摆平，若不是看在它带来的奇迹有足够重的分量……说实话，或许晓美秋也会比中田雅菜表现的要更加愤怒。 不同概念、不同轻重的事无法放在一起相抵，但是在把“与丘比撕破脸”和“救下诸伏景光”两件砝码置于天秤两边时，晓美秋也的意向会向哪一边倾斜这个问题根本没有问的必要。 “关于灵魂宝石的这件事就算了，但是啊，丘比……” 垂着眸子看向白色的契约兽，晓美秋也淡淡道：“你还有其他隐瞒我的事情吗？” “你是指什么呢？” “关于魔法少女的所有。” “真伤脑筋啊，你问的如此模棱两可的话，我是不明白你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答案的。” 晃着尾巴的丘比歪了歪头：“你的灵魂被封存在宝石里，身体和宝石互相分离超过100米以上便会出现类似于‘死亡’的症状，这些是有哪里还不明白吗？” ……就这么点内容当然早在第一次听时就明白了，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到底是真的没有其他需要追加解释的内容了，还是丘比在装傻充愣，逃避话题？ 算了，在问题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去假设问题的存在本身就是愚蠢的行为，若是丘比仍隐瞒了重要的情报，迟早有一天他也会知道的，等到时候再考虑如何应对和清算吧。 晓美秋也想了想：“嗯……非要说的话，确实有一个相关的问题需要丘比你给我一个准话。” “是什么问题呢？” “你说过的吧，‘实际上宝石里面封存的才能算是本人’什么的，”晓美秋也的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那么，细细研读一下这句话，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 “魔法少女的弱点并不在躯体，而在灵魂宝石；即使心脏破碎、即使所有的血都被拔出来，只要用魔力修理身体就会马上动起来的，看起来无法被杀死的魔法少女们……只要被破坏了灵魂宝石，就可以被杀死？” “……” 在轻松惬意的节奏中摇晃着尾巴的丘比缓缓的停下了动作，它偏过头与晓美秋也对视，那双无机质、更无感情的猩红色瞳孔与淡漠的金色在空中交融，莫名使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好几度。 “……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真是个可怕的人类啊，晓美秋也。” 丘比说：“知道真相后不像中田雅菜一样愤怒，也不像日高萌乃一样仿徨，居然能做到在极短的时间内消化掉这些大多数人类难以接受的信息量后，进一步的思考其中能衍生出多少利于巩固自己地位的细节和分支……在我看来，你的确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所以答案呢？” “你做出的结论——完全正解。” 丘比点了点头：“毋庸置疑，灵魂宝石就是魔法少女们的致命弱点，想要杀死与你同为同类的‘她们’，只要抢先破坏掉对方的灵魂宝石就可以了。” 这是非常重要的情报。 重要到当再一次面对中田雅菜或是其他的少女失控时，手握这项信息差的晓美秋也想要选择及时止损，便可以利用这点做到快速的结果对方。 果然，心智不成熟的未成年人就是容易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在已经许愿并已经成为了魔法少女的这个无法回头的节骨眼上，过多的纠结自己算是什么东西没有任何意义，与其被无用的后悔和愤怒消耗，不如冷静下来寻找保持自身优势的可能性。 ——“不是我不说哦，是你们都没问啊。” 丘比是不问起就不会主动提及这些重要事项的类型，这说明如果中田雅菜和日高萌乃无法快速振作起来并同样想到这一点的话……她们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将可能危及到自己性命的弱点拱手让出，从主动彻底沦为被动。 至于他？他就更不可能说了，他自身的弱点当然也是灵魂宝石，在中田雅菜和日高萌乃多多少少都对自己表露出了敌意的现下，他是疯了才会把这个情报共享出去。 “我的宝石居然在胸口这么显眼的地方……这可真是……” 要是记的没错，曾经他在某一次的轮回中被卡尔瓦多斯狙了一枪，那一枪当时打在了他胸口正中心向下的腹部处，如今看来，卡尔瓦多斯恐怕是唯一一个离彻底杀死他最近的存在了，要是子弹往上再偏一点点，想必他就会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饮恨西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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