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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武转头望向他，又好像在望着他身后，笑了笑说：“可是小织田他真的做到了哦！你说对吧？小织田。” 神代雪祈双眼猛地瞪大：“哈？” “是，老板做的咖喱饭很美味，而且，我并不觉得有特别辣。” “什么？” 神代雪祈猛地转头，就看到—— 一位红发少年逆着光朝自己走来，他身穿驼色的风衣，个子以他的年纪来看应该算是高的，因为未成年的原因，脸上还带着可爱的婴儿肥，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却显得很是冷漠，即使刚刚听到了神代雪祈对他的质疑，他也没有露出其他的情绪。 “你就是织田作之助？！！！” 神代雪祈满脸写着震惊，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时无法接受现实。 坂本武疑惑地望着神代雪祈，迟疑道：“你在震惊什么啊？就算没想到今天会在店里遇到小织田，雪祈你也不用表现的那么震惊吧！” 这一会儿的时间，织田作之助已经走到神代雪祈身旁，他自顾自地拉开凳子坐下，这才开口解释道：“或许是因为我们之前见过吧，只是那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并没有做自我介绍。” 他的语气还是一板一眼的，平静地不起一丝波澜，像是一潭死水，但却又并不全是冷漠。 神代雪祈看看坂本武，又看看织田作之助，眨了眨眼睛，再眨眨眼睛，最后才开口道：“是的，小织田说得对，我们确实见过！” 他话音一顿，恍恍惚惚地说道：“真没想到啊！你竟然就是乱步说得那个织田作之助，我还一直很期待和你见面呢！没想到我们在那么早之前就见过啊！” “欸？” 坂本武满脸茫然地望着他们，“所以说啊，你们是之前就见过对吧，额，所以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见过？” 神代雪祈露出一副陷入回忆的神情，沉吟几秒后说道：“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风很大，下了很大的雪——” 坂本武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咬牙道：“直接进入正题啊你小子，以为自己在讲什么日记吗？” 那什么天气之类的就不需要讲出来了啊！ 织田作之助淡定地开口道：“但是他说的没错，那天确实下了很大的雪，是冬天呢。” “是吧是吧。” 神代雪祈找到认同，不自觉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接着往下说道：“那天我们侦探社和异能特务科合作抓一个异能者罪犯，因为那家伙的异能比较麻烦，所以我就被行人派出去抓人了，然后——” 神代雪祈脸上不自觉地带上痛苦面具，一副“经历了什么惨不忍睹的事情”的表情，说道：“我不小心跟丢了目标，中也他跑得比较快就直接追上去了，我觉得很累，于是就想在路边的躺椅上休息一会儿，但是天太黑了，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不小心摔倒。刚好摔到了一块石头上，好痛好痛地，我就想去找一家医药店买点红花油抹一下——” “但是那天我们追犯人的时候追到了一条我不太熟悉的街区，我就不小心迷了路…… “总之，最后我是药店也没找到，手机也关机了，只能在路边的长椅上坐着等中也他过来找我，但是就在我又累又饿腿又疼的时候，一个拎着一大包吃食的人出现在了我面前！” 两年前。 织田作之助刚做完最后一个任务，在回自己的安全屋之前，突然想到安全屋里好像没什么存货了，于是就在便利店关门的最后十几分钟内——买了一大堆吃的。 他拎着一大包吃的，不紧不慢地走在横滨的接头，天上突然下了很大的雪，他张口便能呼出一团一团的寒气。 ……下雪了啊。 不知不觉季节已经转换到冬天了吗？ 织田作之助抬眸看着天空上飘落的雪花，在路灯的映照下，大片大片的雪花像是鹅毛般飘落在地上。 ……这种天气是不是更适合吃一些热乎乎的东西呢？——织田作之助漫无目的地想道。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听起来年龄应该不大，带着小孩子特有的稚气。 “中也呜呜呜，我好饿，好冷啊！腿也好疼，你怎么还没有过来找我！我想回家，想吃寿喜锅！想吃咖喱饭！呜呜呜——” 织田作之助脚步顿了下，他抬眸望去，一个少年的身影猝不及防的映入眼帘。 少年白色的短发仿佛已经与天上的雪花融为一体，远远望去，他的头发是白的，睫毛是白的，皮肤也白的发光，身上还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他一动不动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像是志怪小说里走出来的雪精灵，一片洁白，脆弱又绮丽，干净又纯洁。 ……啊，出现了。 雪男！ ——织田作之助很是平静地想道。 说起来，寿喜锅？确实是一种热乎乎的食物呢，应该很好吃吧。 以前好像吃过，但是时间过了很久已经记不太清是什么味道了，不过，上次是和家人一起吃的吧？应该？ 脑海中浮现一副模糊的画面，一家人围着一张小小的桌子，桌子上是寿喜锅，而家人的脸却像是被寿喜锅热乎乎的烟雾挡住了。 那天的窗外似乎也在下雪呢。 不知道是不是被触动了心底的那根柔软的弦，织田作之助莫名走到了少年面前—— “你好。” “——咖喱饭，很好吃吗？” 他问。
第101章 “呜？” 神代雪祈顶着一双红红的眼睛，坐在长椅上仰头望向突然过来搭话的织田作之助，他歪了歪脑袋，神情迷茫，口中却下意识地回应道：“好吃哦！咖喱饭很好吃。” “你很饿吗？”织田作之助又问。 “……嗯。” 神代雪祈毫不犹豫地点头，那神情怎么看怎么委屈，他像个受欺负地小孩子，虽然是第一次与织田作之助见面，却很自然地开口撒娇：“呜呜，我好饿，我摔倒了，好疼，还，还迷路了，我找不到家了！呜呜呜呜——” 织田作之助愣了下，从没哄过孩子的他，看着对着自己这个陌生人号啕大哭的神代雪祈，一时间很是手足无措，他手指动了动，半晌儿，缓缓抬起手，最终刚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的还带着温热气息的手掌落在了神代雪祈的头顶—— 织田作之助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原来还有那么温柔的一面，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小动物一样，开口说道：“你……别怕。” “我买了吃的，你要吃吗？” 神代雪祈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他手中拎着的塑料袋，他一眼便看到袋子里装着的饭团，还有面包、依旧散发着热气的瓶装咖啡等一系列吃的喝的。 他眼睛一亮，完全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的，伸手指着织田作之助手中拎着的塑料袋，语气雀跃道：“我想吃那个饭团，可以吗？” 织田作之助直接从塑料袋中将饭团掏出来，递给神代雪祈，两人的年龄明明差不多大，可是他却端地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看起来像是神代雪祈的大哥哥，眉毛都不皱地说道：“给你，吃吧。” 顿了顿，他又说：“别哭了，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给你指路。” 说完织田作之助自己都茫然了。 欸？ 为什么呢？ 他是这么善心的人吗？自从迈入杀手这一行中，织田作之助就再也没有帮助过什么人了，他的生活就在不停地做任务，完成这个任务后，再接取下个任务——就这样小小年纪便成为了组织里王牌杀手。 他的人生充斥着血腥的杀戮，完全没有温情可言，更不要说像今天这样在路边好心的帮助迷路的孩子指路，还把自己的吃的让给他了。 为什么呢？ 他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事？难道是这个少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还是说他……其实对小孩比较没办法呢？——织田作之助面无表情地迷茫着想道。 “嗷呜～” 神代雪祈却完全没有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他满脸幸福地咬了一大口手中的饭团，空荡荡的胃被食物填满的感觉太过舒服让他忍不住惬意地眯起眼睛，口中还含糊地说着：“谢谢你呜呜，你买的饭团超级超级好吃，真的好棒！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团！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比较多！” “呜呜你真是个好人！”——神代雪祈毫不吝啬地给织田作之助送了一张好人卡。 额…… 从未收到过好人卡的织田作之助猝不及防愣了一下，他面无表情地望着神代雪祈半晌儿，那双无机制的蓝眸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地迷茫。 沉默一会儿，他冷静地说道：“嗯，多谢夸奖。” 织田作之助不知道什么叫好人卡，他只是在想：这就是做好事被感谢的感觉吗？ 好像…… 还不错？ “呜呜你叫什么名字啊！家住在哪里？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等明天我就给我弟弟要钱让他给你买一大堆好吃的！”填饱肚子以后，神代雪祈似乎也忘记了自己腿上的伤口，他兴奋地站起来，凑到织田作之助面前，一边吸鼻子，一边兴致勃勃地问东问西，模样看起来又惨又憨。 如果是正常人现在一定会想，为什么你要给自己的弟弟要钱买好吃的报答恩人？这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可是，织田作之助并不是一个正常人，或者说他的脑回路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只见他又沉默两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中依旧什么情感波动，语气毫无起伏地说道：“我不需要报答，你吃饱了吗？” “嗯，吃饱了。” “那就把你去的地址告诉我，我给你指路。” “我要去擂钵街，擂钵街你知道在哪里吗？” “……” 织田作之助沉默半晌儿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神代雪祈看不太懂的眼神注视着他。 神代雪祈眨眨眼睛，满脸茫然地问道：“怎么啦？你也不知道擂钵街在哪里吗？” 织田作之助摇摇头，他伸手往神代雪祈身后一指，冷静地开口道：“擂钵街就在你身后，穿过哪条小巷你就能看到擂钵街的入口了。” 神代雪祈更加茫然了，“什么？真的吗？” “……是真的没错。” “所以说——” 神代雪祈回过神来，缓缓地转头望向身后的那条巷子，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原来我一直就在擂钵街外面徘徊么？我根本没有迷路！” 他满脸写着‘这怎么可能呢？我真的有这么笨吗？’ 总之就是一时间无法接受现实的样子。 织田作之助倒是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很是冷静沉稳地点头道：“是的，擂钵街就在你身后。既然你已经找到家了，那我们就此别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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