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对方的自制力就跟戒过毒一样强,或者说欲望太过稀薄,在得知“喷绘可以活体化”、“多触碰或许能再次激活”后,居然能完全不碰报纸这么长时间,搞得雪名阵想名正言顺地触碰对方,都找不到趁虚而入的机会。 他的寿岁漫长,这样的等待反倒像是一种情趣。等待越是长久的延时满足,在满足来临的那一刻就越是甘美…… 雪名阵无比期待着那一刻。 他心里想着些有的没的,脸上倒一直挂着淡然沉静的神色,搞得守在Q禁闭室外的守卫都不敢随意搭话,只叮嘱了一番Q的危险性,便打开重重锁住的大门。 黑暗的禁闭室内回响着坏掉的八音盒音乐,抱着畸形玩偶的男孩不知何时就站在门边,是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他们的距离。 “……!”门卫倏然心跳骤停,想向后撤退却已来不及—— 名为梦野久作的男孩眼睛放光,脸上绽出病态的灿烂笑容,手臂几乎立即展向门边的守卫——然后被雪名阵抱了个正着。 “现下可还没出冬季,你这孩子怎么穿得如此单薄?”雪名阵的长辈病又犯了,不赞同地看着呆滞住的梦野久作,从背后的书包里(原本属于芥川银)掏出一件又一件的毛衣秋裤。 这都是之前为了完成【深秋的寒风】而特意买的,此时恰好能派上用场。 雪名阵反手将大门关上,伸手把反应过来、重新挂上兴奋笑容的小男孩一拨,熟练地双手一通操作。 这都是从挣扎着不愿穿毛衣秋裤的芥川龙之介身上积累来的经验啊……雪名阵感慨着,脱衣服、因为梦野久作身上裹的小刀片懵了一下下——但是没关系,丢开刀片包回绷带、继续给崽穿衣服。 毛衣、秋裤。一件、两件、三件…… 梦野久作傻眼地被穿成一只胖球,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地想撕玩偶,撕——对不起,衣服太厚了,手根本并不拢。 梦野久作:“……” 这是什么控制他的新方法吗?有病吧? 梦野久作奋力一合双手,使劲将玩偶撕碎—— 笑死,根本没用。雪名阵只是心疼地揉了下梦野久作的脑袋:“这是森先生给你买的玩偶吗?唉,森先生明明对下属格外大方,为何养孩子时总是如此吝啬……嗯?你的眼睛,是带了美瞳吗?怎可给这么小的孩子佩戴这种遮蔽了瞳孔的美瞳?” “……”梦野久作麻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也不算第一次吧,总之是继太宰治之后,第一次遇上对自己的异能毫无反应的人。 明明异能成功触发的掌痕就留在对方的脸上,可对方依旧我行我素,兀自打开手机背光查看他的眼睛。 梦野久作麻着脸推开雪名阵的手:“不是美瞳,我天生的。玩偶是我的异能力,你有什么不满吗?” 雪名阵愣了一下,立即真诚道歉:“尊重每个人的审美,方才是我失言了……你怎么不笑了呢?其实是天生不爱笑的吗?我懂了。倒也不必如此小心讨好,为了能赢得开门之人的欢心而强颜欢笑……” “……”梦野久作被狠狠噎住,在雪名阵的毒鸡汤下逐渐生无可恋,想说“你去问问那些开门的人,除了太宰先生,谁敢接受我的‘讨好’”吧,又怕对方回以更加噎人的反应。 他偃旗息鼓了,自暴自弃了,抱着随便吧爱咋咋地的心态,被雪名阵理好一层又一层的袖子,牵上手走出大门。 原本还在门口惊慌失措、又颇为感动于雪名阵救人之举的门卫们:“……” 这胖球谁啊? 梦野久作郁闷地扯下头顶的毛绒帽子捂住脸,旋即因为胖手胖脚、看不清路而被门框绊得往前一个趔趄。 罪魁祸首居然还在旁边忍俊不禁地“噗”了一声,梦野久作恼羞得涨红了脸:“大叔你这种性格,一定超级不受欢迎!!” “?没有,”雪名阵很有自信,“至少我很招上司的欢迎。” 成就都盖章定论了呢,上司为他癫,为他狂,为他披上内卷员工的衣裳。 梦野久作:“……胡说八道,那个森首领怎么可能欢迎你这样的员——” 嗡嗡的手机鸣响打断了梦野久作的话,雪名阵低头看了眼陌生来信: 【听说雪名先生今日与菲茨杰拉德先生达成合作,特此贺信。 Gimlet的代号一直为雪名先生保留着,先生何时再想回来,黑衣组织皆敞开双臂欢迎。 已转款XXXXXXX美金,是年后迟来的贺礼。万望收下,莫要推辞。 组织·C先生】 雪名阵当即把短信展示给梦野久作看:“我说过的吧,不知为何,我总是很招上司的欢迎。” 梦野久作:“…………”
第51章 梦野久作内心有一句“智障”不知当不当讲。 然而比起批判他人,他自己目前的处境明显更前途未卜一点。一路上被雪名阵带回家,他很难抑制心中的惴惴不安—— 一直以来,异能力虽然令他蒙受许多痛苦,但时至今日,却是他唯一的自保能力。 他忍不住想,对方是否正因自己之前的故意袭击而记仇,如果计划报复,他要怎样在失去异能优势的前提下,保护自己…… 然后他嘴里就被塞进了一块微凉的方形糖块。 “?!” 梦野久作大惊失色,想要吐出来,却被对方托着下巴被迫嚼了两下:“方才才想起来,先前开门时,你是否想攻击守在外面的门卫?你我初次相见,面对并无恶意的我,你也同样选择了使用异能力。” ……果然是想报复他吗?!这糖里,是不是有毒?! 他越发害怕,透过逐渐水雾模糊的泪眼,看到对方正用一种看待科研课题般的目光凝视他,更加肯定了他“糖里有毒”的猜想。 雪名阵完全不知道这小屁孩在阴谋论些什么,只是一边观察一边道:“打孩子总是不好的。但不在孩子犯错时给予适当的惩罚,似乎也不能起到足够的告诫作用……” 好比芥川兄妹,这几天又有“只要训练不死,就往死里训练”的架势,搞得他都想效仿魏尔伦找N麻烦那样,去找魏尔伦麻烦了。 好在他啥都不多,就是时间最多,闲得无聊时琢磨出了一个新点子: “前些时日,我看到一则海外视频。厨师以特殊手法制作成的饴糖,据说有‘吃下后、感觉糖在打嘴’的奇效。我便做了一些……如何?吃起来够不够黏,的确有打嘴的感觉吗?” 梦野久作:“…………” 你有病吧!! 说真的,这种奇怪的大叔,为什么会讨上司欢心啊!还一转钱就是那么多个零!难道就是因为大叔会做黏牙饴糖吗?! 甜美的滋味在口中化开,小孩儿本能地嚼了两下,正要开口骂人:“……” ……牙,牙黏在一起了! 他脸上的惊慌顿时换了一种意味,使劲一用力:“——QAQQQQQ!” “嗯?”雪名阵惊讶地看着梦野久作忽然流出大滴大滴的眼泪,连忙伸手拨了下幼崽的下巴,“怎——呃,你……换牙了?” 被黏掉两颗乳牙的梦野久作:“……QAQ!!!” 这个混蛋大人!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吧!!好恶劣啊,故意欺负小孩子!! “抱歉抱歉。”雪名阵难得地有些手忙脚乱。 他虽然时常做些天马行空之举,但像这样当真造成伤害的,还真是第一次,当然也有可能是梦野久作的确在换牙的年纪,松动的乳牙被饴糖一黏……糟了糟了,这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他连忙对着前排驾驶座上的司机道:“不急着回公寓,还是先去医务室吧。我跟森先生汇报一声……” 编辑短信,发送,不过是半分钟的事。 首领办公室里的森鸥外正想着:不知雪名先生现在有没有见到Q,神明与[脑髓地狱],哪一种力量更强D…… 手机嗡鸣,蹦出一条短信: 【抱歉,森先生。开了一个小玩笑,没想到将Q的牙齿弄掉了两颗。目前正带他前往医务室补救。他有什么过敏药史吗?】 森鸥外:“…………” 他忍不住侧目看了眼挂钟:……这才过了多久? 雪名先生见到Q有过五分钟吗?牙都弄掉了?? 你才是脑髓地狱吧雪名先生!! · 理智圆滑如森鸥外,当然不可能将自己的腹诽发给雪名阵看。 于是结束检查后,雪名阵很自然地继续将腮帮子肿肿、金豆子直掉的梦野久作带回了公寓,对着等开饭的幼崽们介绍了下新人: “……未来一段时间,梦野会和我们一起居住。他的异能力可以对伤害他的人造成精神影响,总体来说是个很纤细脆弱、需要小心照顾的孩子呢,这几天就和我住一屋吧。” 梦野久作:“???” 不要!他不要!他一点都不纤细脆弱,搁在哪都能活,完全不需要特别照顾! 但他的抗拒无用,捧着空碗的中原中也眼神也从一开始的惊疑不定,变成了“哦,这样啊,那同情Q这小子一秒”。 确认Q多半造不成伤害,中原中也又有了催饭的心情:“好饿啊阵!饭还没好吗?” ——已经完全变成不孝长男的模样了呢,中也。 雪名阵对于这种程度的依赖颇为受用,心情愉悦地拐进厨房加速烹饪,端上菜肴后又给梦野久作单独做了份入口即化的羊羹、几块和果子,以慈祥的目光看着桌边的幼崽们吨吨狂吃: “方才我还接到一条短信,是隔壁黑衣组织发来的。说是随时欢迎我回去看看——我准备这几天抽空回去一趟,看看以前认识的几位老朋友。” “咳——”中原中也一个猛呛。 “不要把这种事说得和回娘家探亲一样啊混蛋!” 芥川兄妹的反应却和他截然不同: “什么?先生要去东京吗?……在下,在下虽然也很害怕东京,但是如果先生要去的话,请让在下陪同吧。” “不可以不出这次差吗,先生?” 中原中也:……? 说真的,芥川一家都好怪啊! 身为今年新升职的干部,他也没空跟芥川兄妹争辩“你一个横滨人,去东京也害怕”,飞快把饭扒完就匆匆告别,赶去工作。留下芥川银用那种“要出差的成年人真的好辛苦”的忧郁眼神看着雪名阵:“需要我准备战术背包吗?” “???”还要准备战术背包?梦野久作实在忍不住迷惑,连开口说话会漏风都忘了:“豆京有森莫好怕的,尼连深首领都不怕。” “这样吗。原来梦野不知道。”芥川龙之介升起了身为二男的责任感,“那么今晚,就由在下为你说些床头故事吧。” 梦野久作:“??” 天真的梦野久作忸怩了两秒,败在“从未有人给我说过睡前故事”的小期待上:“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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