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的童话世界]。 根据老乔伊的描述,所有来自K57242的无辜受害者,都会被送入这个“童话世界”定居;且根据茜茜的技能描述来看,这个神奇的“童话世界”里甚至还包括本应因能量溃散而消失的魔兽吉维尔、因主人兰堂的死亡而消失的异能力[彩画集]。 之前他还曾思索过,这样一个世界,老乔伊是从哪获得的,对方还信誓旦旦地承诺这个世界将在APP的最终目标达成后,升级成与K57242相同等阶的全新世界…… 所以,所谓的[二分之一的童话世界],其实是雪名阵早早被分割出去的梦境? ……那他现在是—— “陛下,还要再睡吗?”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按照您昨日同我说的安排,您现在应当出现在城堡的地牢里,审问我们王国百年来的第一位囚犯才对。” 是绫辻行人的声音。这位侦探大概真的给雪名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潜意识里在梦境中投射出了对方的—— 所有的理性推论,在侧脸看向绫辻行人的瞬间,戛然而止。 珠光宝气的欧式裙装,硬是被布料勒出沟的胸肌,生吃了三斤小孩似的大红唇。 绫辻行人版王后矜持地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在右眼角下点上一颗美人痣。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镜梳妆的绫辻行人看了几秒,重重地闭了下被辣到的眼睛。 真的够了。 说好的本性冷漠呢。 说好的梦境投射潜意识呢。 为什么他还在挨创?
第83章 1/2的童话世界② 梦境的逻辑是简单粗暴的,有时候也会因为这种过分的简单粗暴而变得天马行空。 绫辻行人之所以会被荣选(?)为王后,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对方平时的女王气场和王后这个角色挂钩——什么?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绫辻王后戴着一顶写着“抖S女王”的皇冠。 太宰治:“……” 巴不得立刻就走.jpg 但是绫辻王后说的那句“百年来的第一位囚犯”又让他非常在意。 能入住这个[二分之一的童话世界]的都是来自K57242等三个世界的无辜受害者,所以也不难想象为什么“百年来无人犯罪”。 这个“第一位囚犯”就显得尤为特殊,让人忍不住想知道,Ta究竟是谁?为什么被关押?犯了什么罪? 太宰治在卫兵的引导下走向监牢,一路上思绪繁杂,却不是在好奇囚犯的身份。 他多多少少有些推测,认为这位囚犯就是雪名阵。 ……但如果是真的,那他是这个梦境世界的国王,雪名阵却是被困束的囚犯……是否就确凿了他最初的那个想法——雪名阵的确是在为了他隐藏自己的本性,掩盖真实的自我? 心脏在看清牢房中被铁链与枷锁重重束缚的犯人时一路下坠。 他在牢门外伫立半晌,挥退狱卒卫兵,抬手开门入内。 好消息,这是个美好的童话世界,即便是牢房也有勤劳的狱卒每日认真打扫,环境并不阴湿,床铺和审判桌都干干净净。 坏消息,坐在床边的囚犯完全如他所想象的那般,是曾在战场上惊鸿一瞥的疏冷模样。 对方似乎听见声音,抬首漠然地望来,银色的眸子在月色下盛着一泓冷光。 ——是最糟糕的那种情况。 胸口一时郁堵住无从捋清的情绪。他意识到自己竟有些恼怒:“——为了讨我欢心,你能做到这一步?” 脱口而出又是刺人的话:“只要能让我高兴,让你做什么都无所谓是不是?” 为什么要这样。 他踹了一下行军床脚,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冷然地发令:“站起来。跪下。” 他不需要这种自我牺牲。 坐在床边的囚犯高高挑起眉宇,接着—— 一把将他反扣在单人床上。 “——?” 床板有些硬,撞得胸口发痛。他本能地挣动被箍在身后的手腕,试图从被钳制的状态下脱离出来,并意识到:…… 不对。 就梦境的意象来分析,一个自我封锁的囚徒,会这么对待自己想讨好的国王吗? “等、唔!” 唇舌被毫不留情地攫取。 刺绣礼服的下摆被撩起,下装很快失守。对方的占有来得霸道且理所应当,似乎并不认为有什么预先交代的必要。 粗重的铁链与镣铐被囚犯轻易解开,又反过来加诸于矜贵的国王身上。 狭窄的行军床因两位成年男子的体重而被折磨得吱呀作响。 身份在这一刻仿佛发生了倒错。 本该高高在上的国王被囚犯压着肆意索取,字不成句。 囚犯却随心所欲,掐着国王的下颌强制其转过脸,以居高临下的目光欣赏着国王的情态。 他在灭顶的快感中睁开眼,透过濡湿的眼睫试图捕捉对方的存在和神情,却只看见被换了种法子使用过的刑具凌乱地散落于四处,沾着糟糕的水光。 ………… ………… 不知道梦境中有没有时间的概念,有的话,和现实相比是多少。 他在这间囚房中似乎见到了数次日升月落,但每当他想抽身而退时,又会被不容拒绝地拽回欲望的漩涡。 对方是冷漠的、自我的、没有任何同理心的。不会因为他断断续续地叫停而令行禁止,也不会因为他的承受不住而体贴地停歇。 祂随自己的心意享用自己的所有物,不论是开始还是结束,都基于自己的欲望——这对于神明来说,是再自然不过、再合理不过,天经地义的一件事。 睡睡醒醒,不知多少回后,他睁开双眼。 地牢内不知何时点上了烛火,橙黄的暖光柔和了月光的冷色。 雪名阵把最后一件刑具归位,在听到动静后欣然凑过来:“你醒了?” ——斯巴拉西!这样的Play以后请多来一点! 就是不知道治为什么忽然会想到入梦、还特意在梦里将他想象成未谋面时的性格?啊,是觉得冷漠攻更有感觉吗?也不是不可以,这样他刚好可以吃得更饱…… 雪名阵心里飞快闪过各种思绪,带着一种终于餍足的神情,喜津津地替太宰治理了下造价不菲的斗篷。 “……”太宰治木着脸怼开雪名阵,起身时又忽地顿了一下,掐住对方的下巴,仔细审视雪名阵的神色。 可能是每日相处、时常联系的缘故吧,一些细微而连贯的变化,显得没有那么明显。 但当他重新翻出最初的回忆,在与此时的雪名阵做对比时,他清晰地发觉对方的情绪——不论是欣喜亦或是郁闷,都变得更加外放,似乎与最初还能看得出沉静的形象越行越远,更偏向于老乔伊时期的放肆活跃。 如果换成旁人,在成熟之后又重新找回年少时的活跃和放肆,无疑是一件好事,但放在雪名阵身上,他总会想得更多些,疑虑这是否是切片造成的负面影响,或者象征着某种退化,毕竟APP始终拿“虚弱的神明”来描写雪名阵…… 在面对自己重视的存在时,人总是会更加敏感且杞人忧天。 这一回,他干脆地将自己的疑虑直接提出来:“你在自己的梦境里为什么是囚徒?先前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冷漠?” 已经经历过一场那么没节操的……那什么了,这些话好像也没什么难说出口的。太宰治面无表情,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雪名阵愣了一下,意识到信息的不对等,“这里虽是我的梦境,但你入梦后,也会投影出当下你最在意的事……我以为你是想体验一些与众不同的P——” 被踹了,雪名阵自觉地吞回那个单词:“——的体验,所以才将我塑造成从前的形象,于是顺水推舟……” 换言之,他完全不是因为觉得自己是囚犯,所以出现在地牢里的。是太宰治忧虑的投射,将他拖入久未进入的梦境,塑造成自我困束的囚犯形象的。 他触碰了一下太宰治的思绪,明了了对方这些天来的忧虑:“——咳。” 雪名阵及时在对方森寒的瞪视下将忍俊不禁的笑掩盖在轻咳下:“你觉得,就以方才那个我,会做出为了他人委曲求全、曲意逢迎之事吗?若非乐在其中,我怎会如此行事?” “你也太小看神明的傲慢了。” 他最初的伪装是为了狩猎猎物,后来的放肆是因为乐在其中。 “恋爱,”他一本正经地谆谆教诲,“自然需要双方都获得快乐,互相提供情绪价值,才是一段健康的亲密关系。” 他渐渐柔和了眉眼。 曾经他追寻放肆狂欢,不论找多少乐子,是破坏还是戏弄,愉悦总像烟花一样转瞬即逝,舞台落幕唯余孤寂的空虚。 所以他永远在奔赴下一场乐子的路途上,从灾难神一路被磨成老乔伊,又从老乔伊一路被磨成那个眼中空无一物的雪名阵。 而现在,他重走旧路,这一次愉悦的烟花褪去,舞台落幕后仍有那么一大帮子略显拥挤的人围聚在身边聒噪,伸出手时能牵住亲密之人的手,那处空虚被填补得满满当当。 他的出现或许的确改变了太宰治的未来,但太宰治的出现又何尝不是改变他未来的契机——更何况,这契机是拼尽全力奔赴向他的。 “以后如果幼崽问起,就说是你先追求的我。”雪名阵有凭有据,拿着鸡毛当令箭,“没有你的主动,就没有我们的故事。” “……”太宰治已经面无波澜地板着脸起身下床了,感觉会担忧对方的自己像个智障。 雪名阵随之站起身,兴致勃勃跟在他身后:“逛逛吧?自从分割出梦境的权柄后,我就没来过这里了。” 换而言之,这地方虽然是建立在他梦境基础上的,但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会出现哪些潜意识的投射。 狱卒正趴在木桌上打瞌睡,显然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囹于狭小的牢房中,并未干扰到狱卒的清梦。 两人绕过桌子走向牢狱外,沿途雪名阵正大光明地伸手覆住太宰治的手,手指缓缓嵌入指缝。 掌心紧贴在一起,弥合了所有间隙。 太宰治佯装无视,将眼神扫向周围,倒的确是重新有了心情,欣赏这个从本质上来说,是雪名阵内心折射的世界。 ……城堡的墙壁石砖很敦厚。 不阴森,倒像是Q版儿童插画里的石砖那样边缘圆钝,看起来像是某种可口的巧克力方砖互相堆砌。 墙壁上挂着的火把亮着橙火。一簇簇看不清模样的精灵?或是羽翅透明的蝴蝶?正围绕着火团细声细气地载歌载舞。 ……很难想象,这是一位已经走过漫长岁月,年龄久远到连祂自己都已经忘记自己最初的姓名、最初的模样的神明的梦境。 怎么说呢……好像,有点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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