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哈利的酒醒了,他感觉有点冷。这时候阿不思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屋子,他似乎没发觉哈利醒了,脱掉鞋子爬上沙发,和哈利挤在一起。 哈利顺势搂住了他的手臂,阿不思把斗篷盖在两人身上,互相怀抱着对方沉入梦境。 第二天他们返回陋居,都努力做出遗憾的样子,跟所有人撒谎是邓布利多临时有事把他们叫去谈话,顺便过圣诞节了。 大家都对邓布利多在哪里过节很感兴趣。 “是猪头酒吧。”小天狼星说,“我们在那里喝了个烂醉,现在头还疼呢。” 他确实是一副宿醉的憔悴模样,没有人怀疑。于是话题很快转移到了邓布利多是不是也酷爱泡吧上面,还使劲向哈利打听老校长的酒量。 圣诞节假期的氛围远没有前几年热闹,哪怕韦斯莱家也不平静。罗恩新谈的女朋友并不受大家欢迎,用弗雷德和乔治的话来说,他们认为罗恩和那个女孩的眼神和头脑都有点毛病。金妮不耐烦看到自己最小的哥哥,而韦斯莱家的新成员芙蓉也没有受到众人尤其是韦斯莱夫人的欢迎,更别提和家里闹翻至今未归的珀西。总之,这个假期过得很糟糕。 最糟糕的还是哈利和斯克林杰的谈话,魔法部长的到来突然而且尴尬,谁都知道他是冲着哈利来的,偏偏表面上大家还要装傻。 阿不思透过厨房的窗子看见哈利和斯克林杰站在花园里,他们的谈话刚开始很平静,但没过多久,斯克林杰的脸就拉了下来,很快就变得怒气冲冲。他们不欢而散,哈利大步朝厨房走过来,脸色阴沉。 “我把他呛了一顿。”他说,端起阿不思刚榨好的橙汁喝了一口,“他想让我投靠魔法部,叫我去监视邓布利多教授,好像我是他的间谍或者走狗什么的。” “你狠狠地拒绝他了?” “没错。”哈利放下杯子,“他指责我‘彻头彻尾是邓布利多的人’。” “他真无礼。” “我说我是的。” 客厅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是斯克林杰和珀西要离开了,但阿不思和哈利都没有动的意思。他无法控制自己目光中的震惊,尽管只是很短的一瞬。哈利的表情像是在向他证明什么,又或者只是随口一说。 阿不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如果邓布利多教授听到你这么说,肯定会非常感动。” 哈利的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但很快就收敛了笑容。韦斯莱夫人啜泣着从厨房门口走过,他和阿不思不得不转身假装在洗菜来躲避这尴尬的时刻。金妮快步追上了母亲,但弗雷德和乔治却在大声谈论他们刚才是怎样把防风草根酱泼在珀西的眼镜上的。 如果他选择了和盖勒特·格林德沃离开家,阿不福思是否也想要把防风草根酱泼在他的脸上呢? 也许要更过分。阿不思想着。 圣诞假期很快结束,返回学校的当天,哈利就收到了第二天补习的信件。自从金挂坠盒事件后,他们还没有好好坐下来谈谈,那次他只是急匆匆地听完克利切哭诉的来龙去脉,就跑去安慰小天狼星了。 “坐下,哈利。”邓布利多说,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变出了一壶热茶,“喀戎今天晚上值班,所以我要给你单独辅导了。” 他们照例谈起了假期的那次拜访,虽然邓布利多当时没有在现场,但他似乎能猜到哈利和斯克林杰的表现。 “斯克林杰的恐慌——没错,他在恐慌,尽管表面上我们根本看不出来——是有原因的,魔法部在对抗伏地魔的斗争中节节败退,他们显然束手无策了,所以才打你身上的主意。你严词拒绝他是对的,不能让他看到一丝我们软化的迹象。” “他指责我‘彻头彻尾是邓布利多的人’。” “他真无礼。” “我说我是的。” 哈利从椅子上抬起头,隔着张办公桌,他看见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里有些湿润,一股难言的窘迫爬上了他的脊椎,使他立刻低下了头去。哈利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催促着他抬起头,把徘徊在脑海里几个月的疑问说出来,但他感到舌头发麻,仿佛嘴里含着沉甸甸的铅块。 “我很感动,哈利。”邓布利多轻柔地说。 哈利低头紧紧盯住自己的膝盖,直到这个话题揭过了才抬起头。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有很多时候他仍然不能在邓布利多面前鼓起勇气。 补习结束,哈利拿到了邓布利多这次布置的家庭作业:从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取到有关于魂器的真正记忆。 作业进行得并不顺利,他在魔药课后留下来试图直接从斯拉格霍恩口中挖出魂器的消息,但显然这样的做法实在太弱智。他似乎破坏了斯拉格霍恩对他的信任,而接下来的几天他又陷入了繁琐的课业以及对马尔福的怀疑里,新开设的幻影显形课也不能提起他的兴趣。 他打算找阿不思帮他出出主意,但当他跑到女生宿舍楼下,抓住一个满脸通红看见他似乎快要晕过去的女生,却被告知阿莉安娜有事情请假了。 阿莉安娜请假肯定是要回家,而阿不思也会陪在她身边,哈利不得不放弃,转而先应付他今晚的作业。 比起焦头烂额的哈利,阿不思这边显然也不轻松。他和阿莉安娜刚进家门,就被坎德拉往手里塞了好几封信件:“盖勒特寄来的。” 阿莉安娜如临大敌地盯着那几封信。 看见女儿这副模样的坎德拉不由地笑出了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看起来像是见到了幽灵,阿莉。盖勒特那样棒的小伙子怎么会让你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是说,其实你只是在紧张?” 听到这话的阿不福思比妹妹还要惊恐:“你在说什么,妈妈?” “噢!”坎德拉咯咯地笑着,让三个儿女不约而同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果你去街上走走,听听商店里小姑娘的谈话,或者去邻居家串串门,参加下家庭主妇的茶话会,你就会知道我在说什么了。盖勒特才来几天啊,整个山谷的年轻女孩都要被他迷住了。” “花花公子。”阿不福思讥笑着,“他很喜欢跟姑娘们混在一起,招蜂引蝶,是吗?” “恰恰相反,他几乎不和姑娘们说话,但这样更有魅力呀。” “多谢你告诉我,妈妈,你给我提了个醒。”阿不福思几乎要暴跳如雷,“只要阿莉在家,那个臭小子就别想来拜访我们,就这样!” “阿不福思!” “我上楼了。”阿不思冷漠地说。 他把信件夹在胳膊底下回到卧室,一股脑儿把它们全扔进垃圾桶,仰头倒在床上。但过了一会儿,他重新爬起来,从垃圾桶里翻出了那些信件。 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字迹很漂亮,带着德语花体字的痕迹。他的信里写的都是些学术上的问题,包括他做实验时的想法和发现,以及一些想要和阿不思探讨的疑问。他在信中没有提到任何私人,或者与学问毫不相干的内容。 阿不思皱起了眉。 返回霍格沃茨的当天,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把这些信放在了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上面。 “啊……”邓布利多一眼就辨认出了上面的字体,“到时间了,对吗?” 【作者有话说】 苏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1-17 18:26:34
第107章 改造格林德沃?还不如让伏地魔去做慈善! 邓布利多随意地翻看着桌子上的信件,阿不思努力想要从那张平静的面孔上辨认出情绪,但是失败了。他的阅读速度非常快,或许是根本没留意上面的内容,或许是已经熟悉到不需要仔细研究了。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样的解答呢,喀戎?”放下信件后,邓布利多问道。 “当然——我想知道我该怎么处理它们。我的意思是,我本来打算丢掉它们,假装自己压根不知道这件事,或者暗示格林德沃我没兴趣和他通信。但是我又觉得,也许你有更好的建议?” “那要看你愿意做到哪一步了。” 阿不思微微睁大了眼睛:“你的确有?” “是的,当你的目的不同时,你采取的手段也会不同。”邓布利多伸手抚平了纸上的褶皱,“无论如何,那个时空的格林德沃尚且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如果你愿意以平常的心态和他交谈,你可以给他回信,只要你把握住交流的方向。同样,你也可以无视他,他的高傲不会允许自己纠缠你的。” 阿不思皱了皱眉:“你认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邓布利多把信件推回给他,示意他上面的内容:“假设你不知道他的未来,你会怎么对待这样的人?” “好吧。”他勉强地说,“他的确博学多才,还很……有魅力。”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阿不思坐在椅子上,面对那叠信件独自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抬起了头。“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冒昧的问题吗?”他略带迟疑地说,“当初你初次和格林德沃见面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表现的?” 校长立刻明白了他话语中的深意:“你想知道我做了什么让格林德沃对我感兴趣?” “呃……是的。” “我恐怕不能回答你,喀戎。” “你不记得了吗?”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那段记忆相当模糊,与其zx说我出于忘记日后所饱尝的伤痛这个目的,倒不如说,我当时真真切切被冲昏了头脑。我根本注意不到我自己,我的脑海里全是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影子,以至于到了现在,我竟回想不起来我当时是什么模样。” 阿不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所幸邓布利多并没有陷入回忆的困境里,他耸了耸肩:“很好猜,我当时一定是竭力地想要表现自己优秀的一面,试图把格林德沃牢牢地吸引在我身边。” “所以我应该把这些信丢掉吗?” 老校长沉默了几秒钟:“你可以选择获得他的友谊。” 阿不思的心猛地撞击了几下他的胸膛:“为什么?你希望我改造他……还是别的?” “我不知道。”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我不是全知全能的,喀戎。格林德沃的傲慢和固执并不比伏地魔少,尤其是年轻气盛的他,但换个角度,那同时也是他的想法最容易动摇的时候。年轻人嘛,总是今天这样想,明天那样想。” “所以我给他回信,和他成为朋友,也许将来某一天能改变他的观点,不让他成为祸害欧洲的黑巫师?” “你有完成这个远大理想的觉悟吗?” 阿不思低头看着那些漂亮的字体:“我不……我能怎么说呢?毕竟我之前恨不得和他不在同一个星球上。” 从校长室出来,阿不思没有立刻回到他在这里的临时住处,而是往格兰芬多塔楼的方向走去。格林德沃的信在他的口袋里塞得满满的,提醒着刚才发生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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