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次在麻瓜区迷路了,”德拉科说,在他告诉哈利麻瓜世界的主要宗教是什么之后——虽然哈利已经知道这个了——但他想陪伴入眠的与其说是德拉科的话,不如说是他的声音。 哈利哼了一声笑着说:“真的吗?” “是的。我当时五岁。非常害怕那些麻瓜的金属装置。哦,闭嘴,波特!”哈利试图平息他的笑声,几乎没办法开口让德拉科继续说下去。“对我幼小的大脑而言这非常可怕,我会让你知道的。我以为里面的人已经被这些生物吃掉了。直到我长大后,我才知道它们被称为交通工具。也就是说,麻瓜运输的一种形式——” 他说话的方式充满了一种充满活力的兴趣和温和的敬畏……这让他感到亲切,哈利发现自己太想见到他了,以至于心痛。但他并没有说出来,也没有起床去敲门。他躺在床上,混混沌沌地听着德拉科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好听,哈利模模糊糊地想。 “他们可能比我们知道的更聪明,”德拉科沉思道,“他们不用魔法就能实现这一切?” 哈利笑了。“是的。”他的声音柔和,睡意浓浓。 “有些——”停顿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我身体中的某些部分仍然不喜欢说这些话。” “那就继续说下去。” - 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去他妈的,我会尽我所能留住你—— - “卢娜?” “嗯?” 德拉科犹豫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向卢娜,卢娜躺在他旁边的地上。 正如卢娜所说,他们一直在“观云”,她告诉他天空中的每一朵云对她来说都是什么样子。她的观察常常是滑稽的狂野风,但有时它们是德拉科从未听说过的生物。德拉科甚至不确定它们是真的,所以卢娜不得不描述它们的外表。 “我是同性恋。”德拉科非常平静地对她说。 卢娜微笑着,就像她经常做的那样,朦胧而渺小。她有一缕头发,拂着脸颊,在从她身后吹来的风中翩翩起舞。“好的。”她说,同样平静。 她欣然接受了这一点,这使他仍然不确定如何接受。这些天他一直在想他父亲的事。他一直在想所有父亲不喜欢德拉科的点,但其中一些一直是他的一部分;他一直对哈利波特的感觉,他喜欢男孩。他已经开始放弃他父亲的偏执和极端主义信仰。当他看着卢娜时,德拉科的一部分厌恶父亲,直到让他感到恶心;而他的另一部分,一个在梦中的七岁男孩,从他父亲那里学会了飞翔的男孩,仍然无法放弃他失去的一切。那些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艾琳女士在几天前拜访她时说,他是独立的人,他不需要内化他父亲教他的东西,也不需要在意他父亲对像他这样的人的看法。 这需要时间,她说,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是你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是谁没有错。不管世界怎么说。 “你——”德拉科犹豫了一下,“你会认为这是错的吗?” “不,当然不会。”卢娜耸耸肩,“我不认为这是错的,你只是在做自己。除非你伤害了别人。有吗?” 很可能是我死不瞑目的父亲。“不,我不会。但大多数人不能接受,不是吗?” “嗯哼,这不是你真正需要解决的问题。” 德拉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感叹自己是有多幸运才配得到这样一个朋友。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微笑,这体现在他的胸部放松的方式上。不知何故,说出了这个秘密之后,他的感觉是如此轻松和平静。他抬头望着天空,云朵缓缓地在上面漂浮。德拉科的魔法缠绕着他的手,缠绕着她的手,在手与手之间传递着温暖和光明。 ... 哈利拽着领带,不停地试着调整它,使它在镜子前看起来更像样。德拉科靠在门口等着。 众所周知,令人尴尬的是,哈利从来没有学会如何打领带,从他的领带看起来总是蓬乱和脱落的样子就可以明显看出这一点。德思礼一家从不花时间教他这些基本的东西。不过无论如何,哈利能自学。但打领带——好吧,这是为数不多的例外之一。 第一个试图教他的人是罗恩:天哪,在一年级的时候,他花了许多个早晨,耐心地试图向他解释,为他打领带,给他展示所有的步骤。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哈利的大脑从来没有完全理解其中的大部分。在哈利能勉强算作成功地把它搞成一个看起来像是领结的东西以后,罗恩就认命了。 “啊,拜托,”哈利生气地咕哝着。他用力拉,试图把它完全解开,然后重新再系。他能感觉到德拉科的目光灼烧着他。他两颊涨满了羞愧的红晕。他不顾一切的匆忙只会让他更加迟钝,突然间,他不知道如何做一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简单的事情,这似乎让他更加尴尬。 然后,有脚步声向他靠近。哈利抬起头来,德拉科灵巧的手伸到领带上,轻轻一拽,哈利就面对着他,领带就乖巧地松开了。 “我……”哈利清了清嗓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不会招致责备。他的脸因羞愧而发热。 德拉科站得离他很近,他们的鞋尖相距几英寸。他的动作精确、熟练。哈利无法在自己身上找到阻止他的力量,他的心在肚子里砰砰跳动,整个人静止了——哈利注意到德拉科的脸离自己的脸有多近,他灵活的双手,他微微低垂的头。这和罗恩为他打领带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什么?”德拉科问道,没有抬头看哈利。 “没有。我只是——”他清了清嗓子,“我可以自己来。即使不是——我是说,也没有人在乎。” “是的,我知道,波特。”德拉科的嘴唇紧闭着,嘴角边有颗小酒窝,哈利现在正以最清晰的方式被它们分散注意力。“我每天都要看到。这简直是在污染我的眼睛。” 德拉科用拇指和手指推哈利衣领上的结,拉紧并轻轻摇晃,使它更紧。哈利做了个鬼脸,因为它压进了他的喉咙。哈利触摸着领带的结,喃喃地说,“这……有点太紧了。”他甚至觉得有点窒息。 “一点不紧,你这个大混蛋。你只是太习惯于你那种半吊子系法了。”德拉科松手,一边拍拍他的胸脯,一边转过身。他举起手挥舞着,示意哈利跟上。那双手的余温仍萦绕在哈利的胸前。“快点,在我们变得更迟之前。” … “在这一点上,我坚信你只是假装不知道。”德拉科说。他用力拉了拉领带的两个襟翼,想把哈利拉近。哈利咧嘴一笑,轻松地走上前去,然后迅速地把笑容从脸上隐藏。他装出困惑的样子,头往后缩时眨了眨眼睛。 “我永远不会。”哈利紧紧地搂着他,试图吻他的脸颊。德拉科拍了拍他,让他松开自己,这样他就可以在他们之间有足够的空间继续打领带了。“我一直在和你说。每次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我都想着要学会,但当我试着自己做这件事的时候,它就像水一样从我身边滑过。” 德拉科咕哝道:“糟糕透顶的混蛋。”不管怎么说,他嘴角还是挂着一丝微笑,既喜欢又恼怒。他把结系在衣领上,拍拍哈利的胸部,亲吻他的嘴。“快点,在我们迟到之前。” … 几天来,德拉科显得特别沉默寡言,他的嘴又小又严肃。他微笑得更少了,大笑的次数更少了,一直看起来很累,猩红色的眼圈深陷。 “你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不能。” “德拉科。” “说吧。” 哈利叹了口气,屈服了。德拉科做到了,告诉他了又仿佛什么都没告诉他。但德拉科的担忧始终困扰着哈利,想去德拉科那里的冲动一直伴随着哈利的每次呼吸。 于是哈利尽可能安静地下床,走出房间。他手中的硬币在他沉默的时候发出噼啪声,“波特,你在吗?” “我在,”哈利低声对它说,“到外面来。我站在你宿舍门口。” 一分钟后,门慢慢地开了,德拉科站在门口,脸上一片茫然。他穿着睡衣,眼睛红润,鼻子略带粉红色,看上去年轻得不可思议。 哈利无法思考,除了他是多么想抱住德拉科。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他进入德拉科的空间,走到他跟前,轻轻抬起裸露的脚趾,双臂搂住他的肩膀。 德拉科的身体立刻紧绷了起来,双臂仍然放在身体两侧。哈利记起了史密斯,和坐在床边的抚摸着他肩膀的西奥多,他想起了德拉科是如何躲避他们的碰触的,即使他当时深陷昏迷,即使德拉科的目光低垂,只是空洞地凝视着前方。哈利又突然想起,现在德拉科又是如何躲避每个人的碰触的。 哈利就要放开他了,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可怕的猜想,他想迅速地后退。但随后,德拉科的手掌平放在他的脊椎中间,非常轻、几乎是试探性的触摸,但他没有推开哈利。 哈利反而把他拉得更近了,就这样,把自己的鼻子埋在他肩膀上。哈利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德拉科17岁时,在马尔福庄园的情景。他是那么小,蜷缩在父亲的怀里,受了伤,告诉满屋子伤害过他的人,他不知道哈利是不是哈利。 月光从德拉科宿舍对面的窗户倾洒下来,勉强够到他们的脚尖。他们就这样拥抱着,在宿舍门口,在朦胧的月光下,在他们周围沉睡的宁静中。 哈利的心在怦怦乱跳,几乎要跳到喉咙。他可以闻到德拉科头发里的香波,有鲜花的香气,甜甜的。他先放开了德拉科,有点快,但随后他立即抓住德拉科手腕,把他拖向出口,德拉科磕磕绊绊地跟着他。“我们去飞一飞吧。”哈利说。 德拉科的体温依然萦绕在他身上,当他们离开公共休息室时,哈利松开了德拉科的手腕。他的脸如同火烧。 晚上,魁地奇球场。哈利跑进扫帚棚,拿出两把扫帚。在原本该睡觉的时间,他们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四处飞行,在宁静的深渊中,在风中的喧闹声中,在笑声的回响中。 当他们两人疲惫不堪,气喘吁吁,闷热舒适,疲惫不堪时,他们终于着陆了。他们把扫帚放在一边,坐在地上。 哈利看向德拉科,看到他胸膛的起伏,缓慢而柔和地站稳了脚步。银色的眼睛凝视着外面的世界,风吹拂着他已经被风拂起的雪白的头发。他的脖子涨得通红,一直蔓延到下巴、脸颊,汗水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他嘴角绽放着一丝微笑,心满意足,一身轻松。 “我喜欢看到你这样,”哈利发现自己不假思索地说。他有点昏头,感觉自己灵魂出窍。 德拉科扬起眉头瞥了他一眼,保持这个表情好奇地细看了几秒钟,然后哼了一声,就像他有时做的那样,在欢笑和不欢笑之间摇摆的哼声。他看起来有点像刚洗完热水澡。“皱巴巴的,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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