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不同视角看问题之下带来的偏差结果了,像是高层那边普遍认为,他对二年级是明明讨厌还是要为了业绩上赶着凑上去的谄媚者,二年级对他是觉得反正他是个明牌的眼线,不如就这样捎在身边,省得换了个不知道的还麻烦。 风早彻本来就有意抹黑自己的形象,这时听他这般评价自己,非但没有感觉冒犯,甚至还有一种工作取得了成效的迷之喜悦。 “对,夏油杰认为他不可能伤到自己,所以我假借过来支援任务的名义进了他的房间,趁机对他下了手,至于再具体的环节,我认为在非战时还是要尽可能对自己的术式保密,抱歉。”风早彻坦然道。 “这么看来,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连夏油杰对他的态度这种小事也知道。”孔时雨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了两声, “你说不准也适合当个接头人呢!” 孔时雨并不信任他。 不是说将他当成同伴的那种信任,他们本来就是陌生人,关系又涉及到利益,这种信任本来就谈不上,而是,他还不相信自己能够解决掉夏油杰。 没办法,接了任务的这帮诅咒师一个比一个垃圾。 唯一的好处是,即使是诅咒师也不会带着自己的术式大喇喇招摇过市,在孔时雨查到这张脸的主人的真实术式以前,他大可以将伪装说成是自己的术式。 “接头人不太适合我,还是当执行任务的人就好,我不喜欢和太多人打交道。”这话是实打实的真心话,风早彻说得言辞恳切无比。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可惜了,下次有机会的话再说吧。”孔时雨说着客气的废话。 二人一时之间陷入沉默,风早彻双手抱胸靠在座椅的靠背上,目光往右挪动: “他怎么去了这么久?” “大抵发钱的和做事的自古以来就有着矛盾,所以总是少不得要多攀扯两句。”孔时雨笑道。 这问题提得属实有几分胡搅蛮缠,伏黑甚尔才去了五分钟不到,但孔时雨也平平淡淡地接了,越是这样,风早彻越是有几分坐立不安。 好在他这两年在咒术会有用的没学会几样,表情控制学习得特别好,不然他可能会忍不住用看□□东西的眼神看着某些人。 伏黑甚尔约莫又过了两三分钟这才回转,表情疏松寻常,看着不像是去要钱的打工人,倒像是上门讨债的债主。 风早彻来之前怕手机暴露什么,已经提前把部分可疑人士的备注给改掉了。 【To表哥】: 【还记得之前你和朋友一起光顾的两家店吗,我因为工作外出时正好路过,没有想到居然在那里有连锁店开放,回去的时候想给你们捎上伴手礼,但考虑到工作问题,我应该没有那么快回去。】 【From表哥】: 【那家店规模不小,有连锁店也并不奇怪,你忙工作要紧,我这边闲着也是闲着,等等到那附近接你吧,动作快的话,说不准还能赶上饭点。】 “在和你的家人发消息?”孔时雨问道。 “可以算是吧?”风早彻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听见他们两个的对话,伏黑甚尔发出一声似是而非的哼笑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其实在将天内理子的尸体交出去了以后,他和这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了。 但无论是孔时雨还是伏黑甚尔都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甚至可以说,风早彻从一开始想到这条路时,就已经做好要把天内理子的尸体再取回来的打算。 倾家荡产的觉悟并不是那么好做的,起码也要将这些积蓄的价值利用到最大化他才能甘心。 贪心是一个不好的品质,但无疑他们双方此时此刻心中都存在着些说不出的打算。 “钱你们说个打过来的时间和方式吧,我之后还有事要做,没什么再继续在这里干等的兴趣。”风早彻开门见山。 3000万日元要或是不要其实并不要紧,但他借着完成任务的由头走到这两个人面前,就不能反复无常。 “打钱的方式和时间,不急。”伏黑甚尔慢悠悠地开口了。 “这3000万日元,和我打一场怎么样?如果你能让我尽兴的话,再把任务的奖金分你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风早彻: “……” 你分的残疾安抚费还是丧葬费。 他要是被打得缺胳膊少腿了,会不会硝子的反转术式还救不了啊。 认真思考完这两个问题的可能性,风早彻知道自己只能给予肯定的回答,不然的话,对方多半会直接动手。 恍惚间,他回忆起了某天的高专演练场。 又一次进攻被按倒在地后,风早彻不由有几分泄气,从病弱之躯回归健康状态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轻易,令他总是忍不住要去奢想更多东西。 比如,在体术上也能快速有所进益,不至于留下一块明显的短板。 大抵人总是忍不住会得陇望蜀的。 “以后遇到体术高明的选手我这不就头疼了吗?”风早彻按了按额角,干脆就着现在的姿势手撑地,一把靠在了树上。 “未必一定是坏事。”夏油杰径直坐他边上。 风早彻转过头去: “什么?” “你最开始那才叫……算了,我和你客气什么,就是垃圾,现在好歹已经有一点能看的样子了。”夏油杰一副忆往昔岁月的神情,知道的知道他是在想几个月前的风早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怀念什么十几年前的事。 “谢谢你,没有感觉被安慰到。”风早彻回答。 夏油杰: “不客气。” “你自己也说过有不少保命的手段在,但手段是会被消耗完的,在能保证身体健全地存活下来这一前提下,遇见体术高明的敌人,你还是不得不去搏命,而我和你动手起来肯定是有所保留的。”言归正传,斗了两句嘴还是绕回了正经的话题。 风早彻能明白他大致想表达的意思: “你是说,让我习惯这种极限的战斗方式?” “没什么是比实战更锻炼人的了,在绝境之下,一些本来就该被激发出来,却迟迟没有动静的潜能或许就会有破土而出的可能。”夏油杰说。 “但这种可能我宁愿一辈子也不要遇上一回,稍有不慎就把命给搭进去了可怎么办?”风早彻还是挺惜命的,毕竟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 不过两个人都清楚,这一行就是典型的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会先来,平平安安脱离咒术界的人才是少数,更多人,甚至不乏一部分天才,折戟沉沙于半道上,再也没有继续前行的机会。 他们那边接到短信,应该能清楚自己已经遇到了无法处理的情况。 风早彻先前把会面的地点发给过夏油杰,但是现在他们的位置已经有所转移,如果只是单纯等他们赶过来的话,他估计尸体都凉了。 从回忆中抽离,风早彻也明白了什么。 在天内理子的尸体真实存在的前提下,他们不得不开始考虑自己成功杀了夏油杰的可能性,可一个人的实力从表面上能看得出来几分端倪。 不爽归不爽,但风早彻感觉在伏黑甚尔眼中自己简直到处是破绽,他应该是怀疑自己还有什么强大的术式傍身,这术式帮助自己能够成功压制了夏油杰。 不说到底杀了他没有,至少天内理子被他杀了,这就是目前既定的事实。 所以呢,试探他的术式到底如何有什么意义,风早彻叹了口气,决定暂时不顺着这条错误的逻辑继续走下去了: “可以。” 总不能就这样被看轻了去。 孔时雨贴心地已经为他们找到了一块空地,风早彻下车。 伏黑甚尔的姿态甚至称得上有几分悠闲,双方摆好架势后,风早彻动用了许久未曾用过的,属于他的基础术式。 “你会失去体术有关的所有加成,相对应的,你身体里将会存在咒力……”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风早彻皱了皱眉,还是多说了一句, “还有术式。” 他清晰无比地见到,伏黑甚尔的瞳孔是实实在在地震了一震,下一秒,他就被迫近的男人一把掐住脖颈,撞上身后不远处的一栋建筑。 后脑勺传来一阵痛楚,风早彻尽可能使自己冷静下来,放弃挣扎。 “果然肉体的强度也只是锦上添花。”他咳嗽两声。 才刚开局就狼狈成这样是可以预见的事,不知道对面为什么杀意突然变大了,但伏黑甚尔要求风早彻同他动手这件事本身的动机就足够令他无法看透。 系统背包也不到藏着掖着的时候了,风早彻随意挑选一把能用作攻击的匕首,抬手就要往伏黑甚尔的手臂上扎。 仔细回忆起来,他似乎还没有同人类发生过这般搏命的战斗,但是和咒灵斗争日久,这时面对起来,竟然心中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怪异。 伏黑甚尔被迫放开他,啧一声,换了只手又向他攻来。 可能是认为风早彻的术式需要通过发言使用,他进攻的都是他的面门或是脖颈。 ——判断有了偏差,挑选的解题方法却行之有效。 风早彻用上对战夏油杰时候学来的种种技巧狼狈避开,头脑飞速转动,才刚启唇,却忽地一顿。 注意力高度集中之下,明明有直接感知到钝器刺入心脏带来的触感,风早彻还是没有太多的痛楚。 他好久没有受过这样的伤了,鲜血喷涌而出, 风早彻支撑不住,颓然倒下,但有920的存在,让他的意识依然能够保持着清醒。 “未曾听闻过的术式,难怪你有能够从他们手底下把那个女孩杀掉的实力。”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早彻的错觉,伏黑甚尔居高临下的眼神中掠过一抹可惜, “想要活下来吗?” “想还是不想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要你放过我。”风早彻已经将手表提前拨好,他抓着伏黑甚尔的手, “在诅咒师的网站上发布悬赏,到头来却把目标给杀了,你说,这够不够让你臭名昭著?” 伏黑甚尔还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他本来就已经手生不少——有些年没有回归到这一个世界了,这次接单还只是各方面都比较合适,钱也足够到位而已,哪里还会去考虑什么名不名声的。 那根本不重要,就算他还打算继续接单,只要他有强大的实力,有钱又有仇恨对象的家伙可是从来都不缺。 “哈。”风早彻短促地笑了一下, “我这大概又是职业病发作了吧。” 伏黑甚尔好像非常在意他的术式,为了避免出现更多意外的情况,那还是…… 他抓住伏黑甚尔的手,将自己往前一送。 “彻——!” “真是,早点来啊,亏我还……”风早彻回过头去,见五条悟和夏油杰居然一起赶过来了,微微有几分惊讶,但他实在无法继续保持清醒,眼前一黑,就这样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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