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不适合其他任何的工作。 也许可以去问问费奥多尔。 中原中也和费奥多尔的关系倒是不错,森鸥外也乐意他们走在一起——这人到现在还没放弃一口气养三只猫猫的事。 加入Mafia经历各种黑暗又遭遇一些身份认同危机的时候,他有一点把费奥多尔当作心理医生用了。 那些困境、疑惑,费奥多尔永远会静静倾听,并且给出一些很有用的看法。 自我怀疑最严重的时候无疑就是他知晓了自己全部的来历,荒霸吐和魏尔伦的事情弄得他内心总泛着些许焦躁。对着别人可以斩钉截铁地说自己如今是中原中也,是一名人类,可总有些深夜自我怀疑的时候。 某种意义上会产生这种身份疑虑,中原中也已经比人类还人类了。 费奥多尔会细心听完他的想法,中原中也偶尔会有一种错觉,就是他真的理解他。 理解那种……人与非人的错位感…… 基本上不太可能。中原中也心想。费奥多尔只是天生适合当心理医生,并且是个好心人。 深夜下班的时候中原中也给费奥多尔拨了一个电话,他知道这个人喜欢熬夜。中原中也想要随便聊点什么,顺便问问太宰治最近是不是嗑了火药,整张脸都黑了。 电话接通。 “费佳有事不在~”太宰治的声音懒洋洋地飘出来,中原中也瞬间看了一眼电话号码确认自己没拨错。 “话说中也找费佳做什么?你们私下很熟络吗?” “不关你事。” 中原中也面对太宰治总是很难心平气和。他想着直接挂电话了,却隐隐约约听到一点异常的声音。 是费奥多尔的声音。但和平常很不一样。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奇奇怪怪的。 太宰治和费奥多尔的相处一直奇奇怪怪的。 “费奥多尔,你对中也真的很偏心诶。” 太宰治抱住费奥多尔,两个人一起倒回堆叠起来的柔软被子里。他们两个这段时间都如同竹笋那般拔身高,体重又没跟着上去,四肢便显得更加纤细,轻飘飘的。 他把手机远远地抛开去,不知道砸中了哪块地方,发出砰的一声。 也许砸坏了。这些年由于某些不可言说的小问题,他对待所有的手机都很随便,包括费奥多尔的。 “荒霸吐的研究好玩吗?”他抚摸猫猫一样摸了摸费奥多尔的白色帽子,指腹压进毛茸茸的皮毛。 费奥多尔没有回答他,或者说他根本没听见太宰治在说什么。他的瞳色还处在茫然的血红,不明白刚刚为什么进食过程被打断了,本能地皱了皱眉表示厌倦。 和平常完全不一样。 太宰治很认真地看了看费奥多尔的眼睛,确认目前一丁点理智都不存在。 他伸手开始揉费奥多尔的脸。 手感还不错,费奥多尔的体质能让他几乎不留疤,虽然体温较凉但皮肤光滑如丝绸,捏起来的触感有些像略带韧性的史莱姆假水,一戳就陷下去。 长开了也依旧无法消散稚嫩感的少年微张着唇,尖锐的小虎牙没能完全收回去,他看起来不太能理解揉脸这一动作有什么意义。 “好气啊。” 卡在对方清醒过来的前几秒,太宰治收回手,乖乖巧巧地窝在棉被里,两条腿交叠着蜷曲起来。 如果不是费奥多尔觉得脸上有点疼,他几乎觉得太宰治真的什么都没做了。 太宰治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刚从浴室里出来不久,头发丝还残留着湿意。身上有一点洗不掉的酒精味,就连血液的味道也让人发醉发晕。 “喝了很多吗?”费奥多尔按了按眉心,选择忽略掉太宰治趁他不清醒捉弄他这件事。 “才喝了一点威士忌。”太宰治立刻吱声,“是费佳最近太累了才会觉得晕,你天天沉迷那些无用的研究。” 在研究这件事上,太宰治没怎么干涉费奥多尔的选择,就像对方也不会来干涉他在Mafia的事业,两个人在这些事情上保持着一定的独立。 “你该休息一下了。”他义正严辞。 费奥多尔睨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这个事情:“我去洗个澡。” 太宰治目送他走进浴室,自己在床上舒展肢体,像一只猫一样把自己摊开,变成柔软的猫饼。 一种非常放松的状态,毫无防备。 甚至没躺多久就开始感到困倦,眼皮逐渐下坠。他干脆把被子翻过来盖在自己身上,整个人如同一只猫猫虫一样卷进柔软的布料里去。 费奥多尔洗完澡就只看见床上沽涌着一只奇妙生物,被搅得乱七八糟的被子里探出一颗猫猫头。 微妙的很让人安心,就像某块柔软的地方被轻轻挠了一下一样,产生细小的波动。 “费佳。” 太宰治犹豫了片刻才说出了他的猜测。 “你最近……是不是把我当心理医生用了?” 一般来说,费奥多尔可以治一下中也(治多了会出毛病),太宰治偶尔不折腾的时候能治愈一下费奥多尔(另外的时候可以往高血压方向走),织田作大部分时候都治太宰治(也可能治成emo怪)……
第37章 费奥多尔一点点蹭过去,和太宰治面对面,那双大部分时间都不太真诚、笼着迷雾的眼睛眨了一下: “不可以吗?” 费奥多尔很需要一些彻底的休息时间。他能完美地解答中原中也产生过的疑虑,那是因为那些问题他自己早已思考过无数次。这是相当恐怖的内耗,无数次发呆、夜间无法入眠时,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总是会因为过于迅捷的思维跳到面前。 这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但和太宰治在一起的时候多少有点不一样,他们可以说最少的话交流最多的信息,又或者陪着太宰聊一些根本没有含义的内容,纯粹地打发时间。 不论是否承认,他已经习惯在太宰治面前适当地放下防备了。 ——其实是被迫停下思考。 “当然可以。” 太宰治垂眼。如果说费奥多尔摸起来像是丝绸做的人偶,他就是一个精致的陶瓷物件,同样的微笑,他总是会显得更肆意、更尖锐些。 那些尖锐被Mafia的生活放大了,但他一直都像只家猫一样收敛着,没有对身边的人露出危险的部分。 回想了一下,自己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迫害过费奥多尔了。他俩处在一个稳定的平衡状态,互不干扰,又总是紧密联系着。 “哎。” 他无意义地发出了一声气音,抱着被子滚到床边,支棱起来抱住费奥多尔的腰,侧脸贴在对方身上,可以听见缓慢有力的心跳声。 刚洗完澡的人周身冒着一股潮湿的热乎气,水润润的,抱起来手感很好。然而太宰治知道眼前这个人的正常体温远远比这个温度低,暴露在空气中不久就会重新凉下去。 他干脆把人拽倒在床上,胡乱地将被子丢过去。 “我对你折腾中原中也的行为没有意见。”在这样的氛围里说出来的话其实很难有什么严肃感,但费奥多尔知道这其实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警告,“不要把蛞蝓玩坏。” 他当然知道费佳和中也的关系。 事实上他还知道费奥多尔的研究里面有一个秘密项目,专门只用来研究荒霸吐。他的黑心馅饭团总是在各种地方利用能利用的一切。 费奥多尔没做回应,他任由太宰治摸过来坐在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费佳,你从我这儿获得一些心理能量,不付出一些代价吗?” 费奥多尔轻轻歪头,黑发在床单上散开:“代价?” 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尖,手指白皙,骨节还没有太分明,指腹上带着薄薄的枪茧。手指微微用力,他便被迫抬高头颅,脆弱的脖颈线条暴露出来。 这种视角总能给人带来一种掌控与被掌控的错觉,但他没反抗,温顺极了。 “是啊,代价。”太宰治总是在这种方面非常理直气壮,“我认为费佳应该付出点什么来补偿我,把我当无偿加油站未免也太过分了。” 下巴被捏住,费奥多尔说话的声音就有些含糊,很轻的声音,他平常也这样,有时候不注意甚至会忽略掉。 “我以为我整个的归属权都是太宰君的?” 太宰治整个炸了。 如果不是碍于那床他自己纠缠的被子,也许此刻已经跳起来脑袋撞到天花板。 “费佳,你清醒点费佳!” 他开始努力晃悠躺着的人,手指伸过去先是摸了摸额头的问题,又撑开费奥多尔的眼皮观察瞳孔。 确认他没疯之后。 “你这套都是跟谁学的啊!” 费奥多尔带着一种古怪的情绪看着太宰治,而这只受惊的猫猫还在自己恍恍惚惚。 “天啊,费奥多尔的节操掉完了。你确实该去看心理医生,这也许是人格分裂。” “嗯。”他温和但敷衍地应答,“所以,医生,可以让我先睡一会儿吗?” 紧接着他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布料与布料之间的摩擦,然后是关灯,一切都暗下去。 太宰治:“好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听见太宰不安分的声音。 “但是费佳,你真的需要休息。” 他被迫挨上温热的胸膛,心跳的声音很吵,但那么长的时间里面他也已经习惯了,习惯睡觉的时候有一只会说话的小蛋糕一边散发香气一边暖洋洋地贴过来,把他当作抱枕。 “就当是可怜一下我,被迫跟着你一起卷,真的很累。” “所以休息一下。” 被猫猫扒拉了一顿屈服下来的费奥多尔向酒厂申请了一个假期,反正实验没有他也能照常运行一段时间。 他在横滨这儿也挺习惯的,至少太宰治拉着他进Mafia的时候完全没人出来阻拦。 大家都习惯了。 “所以我的假期就是换个地方工作吗?”费奥多尔坐在太宰治的办公桌前,一脸麻木地处理那些琐碎的事情。 而太宰治自己美美地当了条咸鱼,窝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只是一点点小问题。” “你看这里,几乎绝对安全,最近一年都没有人脑子抽风了来袭击Mafia高层,被袭击了也可以快快乐乐躺平溜走,多好的休息地点。” 是的,休息,指太宰治躺平在沙发上休息。 窗户外是大半个横滨的风景,可以俯视一切,有点灰蒙蒙的空气笼罩在这个城市上方,它看起来比过去温和多了。 不可否认横滨在变好。 “费佳,”太宰治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让费奥多尔那么凄惨地帮他工作,于是跑过去把自己也塞进办公椅,把凉凉的小吸血鬼圈在自己怀里,“森鸥外想和组织决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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