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先第一步,自然是先摆脱眼前死刑犯的身份以及马上就要被活埋的命运。】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并不是说江辞拉不下那个脸去搭讪又或者整个大新闻,实在是江辞内心中总有一种直觉,若是自己口无遮拦说出什么又或者做出什么事情,那么所招致的后果和结局,大概也许可能会并不怎么美好。 毕竟现实可不是游戏,可没有复活点以及战复、凤凰蛊、杯水啥的。 噫,似乎混进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至于系统,对于精神状态堪忧的江辞而言,只会整活没有半点靠谱的系统并不值得有任何的相信! 但很显然,出来混的,总归是要还的。 而老祖宗说,背后莫说人坏话,无疑是有道理的。 即便是系统坏话...... 【唉,不对,朕不是在内心里说你的坏话吗?你为什么会听到?】 【好啊你个垃圾系统,你驴我!】 【偷听朕心声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偷听,你有本事承认啊!】 江辞面色与神情不断扭曲,于内心深处发出暴言。 落在那见负责看守的铁鹰锐士眼中......好吧,得,好像更傻了。 神叨叨的,精神状态一看就不怎么正常。 平板大小的光屏在江辞目光之下显露出来,光屏之上,系统意识所化的兔子对江辞笑得亲切温和且不怀好意。 江辞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虚空中系统光屏所在的位置扑上,便准备将其握在手中。 但很可惜,江辞的手从那系统光屏之间穿过,所接触到的,是且仅仅只是一团空气。而那隔着木栅栏的牢房之外,奉命看守的铁鹰锐士眼角微抽,险些绷不住那一张经受过严肃训练的面容。 兔子在光屏之上旋转跳跃,而后轻咳一声,以十分公式化的、仿佛某宝客服一般的语气对着江辞做出解释和解读。 “不好意思哦亲亲,为了保证宿主任务合理顺畅进行,本系统特意设置了词汇检索功能。只要宿主心声中有提及系统的地方,本系统自然能够将信息获取,同宿主展开交流。” “所以......” 江辞开口,却又在门口铁鹰锐士目光转过来的那一瞬间闭上了嘴,于内心当中同系统展开交流。 【行吧,所以现在是朕只有想到、提到你,你才能读取朕的心声对吧?】 “对哒!” 兔子萌哒哒给出肯定答复,对江辞的机智表示赞赏和赞扬,而后做出补充。 “毕竟咱说过了,本系统是正规合法系统,别人家宿主有的,我家宿主又怎能没有?” “小江你看,虽然现在只有你能看到我,并且你还抓不住我,但我们还是能够展开平等合法交流不是?” “你放心,在接下来的旅途中本系统一定会为你保驾护航,叫你玩得开心,玩得愉快!” 江辞:...... 怎么办,这破壁系统感觉越来越不靠谱了唉! 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意扬起,系统红红的兔子眼之下,江辞于内心深处对系统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亲切的问候。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打住,打住,大可不必!” 兔子面色扭曲,开口做出呼吁,希望宿主能够保持理性和克制,停止这般互相伤害的举动和行为。而那章台殿内,原本正陷入到沉思中的始皇帝只觉得江辞这五音不全的、分明是跑调了的音乐中,竟然有一种该死的、不顾人死活的美。 背靠强秦,所听俱是高雅音乐、是高渐离这等六国顶尖音乐人才所奏乐声,再不然便是《无衣》这等具有特殊意义乐曲的始皇帝不由得于内心深处发出感慨: 难道这就是后辈人所听的音乐吗? 当真是,当真是...... 修养良好的帝王沉吟半晌,竟是怎么也找不出一个准确的词汇来进行描绘。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叫江辞的后辈人,应当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虽然这东西奇奇怪怪,同这帝王的认知见识等种种间隔着两千多年的距离,并不是那么好理解和掌握。 又及,似乎可以确定的是不管是那叫江辞的后辈人,还是他背后的系统,都尚且并不知晓,自己可以听到江辞的心声? 并且没有限制? 虽然似乎是有苍蝇在耳边随时嗡嗡乱叫什么的,烦躁是使人烦躁了一点,但似乎未曾不在那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帝王眸色微沉,原本晦暗不明的、阴晴难辨的面色似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明朗,而后缓缓流露出笑容。 恰在始皇帝笑容落下之后不久,殿外有宫人回禀,道是诸公子到来,等候帝王召见与吩咐。 这是秦始皇三十五年,距离这帝王一统天下灭六国的步伐迈开已经有十八年。 其幼子,同时是十八公子胡亥,业已经接近成年,有十八岁。 这帝王对诸位公子、公主算不得苛待,却同样未必有多少亲近。只是君父的意,不仅仅是在朝堂、在帝国之中,不容许有任何的违逆。便是那做儿女的,同样不敢对此有过多的置喙和赘言。 并不是始皇帝的每一个子女都是扶苏,有着同君父相作对的心思和底气。但即便是隐隐然间被当做是帝国继承人而培养的长公子扶苏,于那如高山、如深渊及海洋,恰似是北辰与皓月一般高悬在空中的君父面前,同样掀不起任何的风浪。 遑论是在这样未曾涉及到政见、观念、思维碰撞的事情面前,长公子扶苏并不介意真心实意的展现出对君父的孺慕与尊重。 端方君子,温润如玉。 纵使于睡梦中被唤醒,被要求于咸阳宫中拜见君父,扶苏面上并没有任何的抱怨、惶恐与怨愤。只是在确定过始皇帝身体良好、并没有什么异常事情发生之后静下心来,等候着君父召见。 甚至是对那些面色惶惶、心有不安的手足们做出关照。 并未有任何侍奉在这长公子左右的人因此而受到牵连。 只是十八公子胡亥左右,情况却又略有所不同。 做为始皇帝年龄最是幼小的儿子,多多少少胡亥还是受到了那么几分宠爱与关注的。更不必说,相较于扶苏这年龄最长且有了自身想法、政见与打算的长公子而言,胡亥对君父的崇敬与孺慕似乎是直白且热烈的,并没有过多的遮掩。 于诸公子中,这位十八公子似乎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心性十分单纯、直白与稚嫩的孩童,并不成熟。 因而因自己的喜而喜,因自己的怒而怒,尚保留着孩童的天真与恶劣,似乎是再正常不过。 只是性善与性恶,纵使同样的一家学说,亦持有着两种全然不同的看法。 孔子认为,人之初,性本善。 但荀子却认为,人性本恶,但又会受到后天环境的影响。 所以要求贤师,择良友,通过道德、政治等手段去改恶为善。 起到教化的作用和目的。 十八公子胡亥所受到的教育同其余诸公子似乎并没有不同,纵使非是帝国继承人所应当接受的教育,却也是帝国顶尖。 更何况始皇帝奋六世之余烈,纵使这其中有着诸多种种的必然与偶然因素,但不可否认的一点就是秦国王室内部教育于当世之中,同样可以算得非同一般。 只是一样米养百样人,于这位十八公子跟前当差和在长公子跟前,似乎是两种全然不同的体验。 当然,这仅仅是就那些下人的体感而言。至于更多的,则非是他们所能够置喙。 那些更多的、高层的人物与事宜,同样非是他们所能够决定和接触。 同样从被窝里爬起来,半夜里至于殿外等候君父传唤的胡亥面上早已经没有了最初于睡梦中被喊醒时的冷漠和狠厉。 面上一派纯良,亲切且有礼的同诸位兄长们打着招呼。竟然叫人半点都看不出,就在不久之前,这位十八公子曾轻描淡写的吩咐将跟前伺候不利的宫人割掉舌头砍去手足,而后杖毙。 又或者说区区宫人的生死,对这位十八公子而言,并不值得有任何的在意。 人命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这在很多贵族之中,或许可以算得上是一种常态。只是相较于给个痛快而言,这十八公子似乎更乐于听见那诸多种种的哀嚎。 如同那一阵阵再美妙不过的乐曲,足以抚平内心当中所有的不安与烦躁。 便如同是此刻,胡亥于长公子扶苏、于诸公子面前纯良且无害。 恰似是一个再亲切与懵懂稚嫩不过的幼弟。 掀唇,抬眼,目光殷切与孺慕的对着扶苏问出心中疑惑。 “长兄可知,阿父深夜唤我等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第17章 第 17 章 帝王的意不可揣度,即便是无限接近于帝国继承人位置的长公子,同样不清楚始皇帝的想法。 虽然在对着扶苏问出这话语之前,胡亥便已经接受到了赵高的提示。 中车府令的面色与神情似乎昭示着此次事件的不同寻常,有疑惑与阴影盘旋在赵高的心头。便连对此并没有任何敏感度的胡亥心中,亦开始不自觉地生出不安及惶恐、 有危机仿佛是要因此而落下。 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并不知当应在何处。 但很显然,这位十八公子并不是什么藏得住事、藏得住话的人,于话音落下之时,同样将这份不安及惶恐对着扶苏而显露。 谦和容若、雅量非常的长公子自然不会因此而有所见怪,更不会因此而做出取笑抑或者生出幸灾乐祸之感。 事实上扶苏从来便没有将胡亥以及诸位弟弟们当作是争夺皇位的对手而看待,而在上有长兄、有诸兄长,特别是君父尚且还存在之时,胡亥同样不曾生出过过多的想法及贪恋。 即便这十八公子并没有想象中的良善。 但至少某些争夺皇位的危机,似乎并未因此而产生。于始皇帝的诸位公子之间,自然是保持着应有的和睦。 只是公子扶苏固然有着长兄风范以及某种堪称是天然的亲和力,可是当那紧闭的殿门打开,诸公子鱼贯而入拜见过君父之时。那份勉强安定下来的心绪似乎是再度被提起,呈现出莫名的不安及惶恐。 便连呼吸都仿佛是因此而变得困难,以致于在这并不炎热的夜晚里,有虚汗似乎是因此而顺着鬓角落下。 平日里于诸公子、公主中最受君父宠爱的胡亥亦不敢再言,更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觉得君父那极具危险与威胁的目光似乎落在自己身上,久久不曾离去。 但很显然,始皇帝的目光并不仅仅是落在胡亥身上。 从长公子扶苏到公子高、公子将闾等,直至十八公子胡亥。 习惯于将所有事情掌握在手中的帝王本以为自己虽然日理万机,对这些皇子们并没有投之以过多的关注,可对于其性情等种种,本应当是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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