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比赛最终以对方每局小比分未能超过15,大比分3-0结束。 “你们可以拒绝道歉和赔偿,”北信介举着手机,“我们同样可以通过其他的渠道获取相应的道歉和赔偿。” “请记得要自行提交检讨书,还有,几位学长应该都成年了吧?” 北信介淡淡说道:“那么其他想说的话,就请学长们等会儿对着警察说吧。” 一场排球比赛后,终是勇者打败了恶龙,获得了小淳和村民们的大力赞赏。 就连北前辈都难得笑了笑:“都做得很好。” 本来是热热闹闹大家一起往回走,天院朔也揪着衣角擦了擦汗,脸上虽然还笑着,指尖是打完比赛特有的酥麻感。 但不知怎么搞的,心里却一点儿没有轻松。 “请原谅我们请原谅我们,我不想就这样留案底!” “我给钱我们家有很多钱,只要不进警察局你们想要多少都可以!!!” 一张张痛哭流涕的脸浮现在眼前,天院朔也烦躁地摇了摇脑袋。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看着北前辈将小淳送进去又言简意赅和老板娘沟通完真实情况,天院朔也靠在冰柜边看了看,最终拿起了一瓶橙汁味的饮料。 高脂、高糖的橙汁,放在平常绝对是碰都不碰的饮料,天院朔也从外套里掏出来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压在收款机下面。 “呲啦——” 正准备着灌口饮料,却正好和从店里走出来的北信介撞上。 北信介顿了几秒钟,这才开口:“怎么想起和橙汁了?” 天院朔也眨眨眼睛,语气自然:“有点渴了嘛,北前辈。” 他故意将尾音拖长,让人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他无意识间的撒娇。 反正北前辈没说什么,天院朔也漫不经心地将餐桌上的饭菜刨进嘴里,听着宫侑和银岛兴致勃勃地讲述着今天的故事,却罕见的没有参与进去。 这顿饭吃的长,长到八个人吃完饭拉开障子门才发现已然变天。 夏天最是多雨,明明傍晚还有着很绚烂的夕阳,现在的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 一群人嚷着去洗漱,反正不是干了大半天的农活,就是来了场比赛,还不如趁着雨天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呢。 天院朔也换了一身睡衣,坐在缘侧下,用毛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头发。 随着最后洗澡的北信介从浴室里走出来,原本热闹的大宅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小朔!” 强撑着睡意的宫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询问道:“进来睡觉吗?” 天院朔也指着自己半干的长头发,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把头发擦干就过进来。” 宫侑打了个哈切,说道:“行啊,反正伦太郎也没进来准备睡觉。” 两兄弟干脆直接将障子门一拉,顶灯一关,再不管外面的两个人了。 “…” 见这周围终于没别人了,金发少年脸上那勉强扬起的笑容迅速消失不见。 他随意将毛巾扔到一边,一双猫眼直勾勾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嘎吱、嘎吱——” 伴随着木板轻微的响动,之前洗完澡就消失了的角名又重新出现在面前。 角名将手中还未开封的、和今天傍晚天院朔也喝的那瓶橙汁一模一样的饮料递过来。 “渴了吗?” 天院朔也却不怎么想说话,角名也不在意,自顾自坐下来,顺着天院朔也的视线向外看去。 一时之间,两个人就笼罩在无声的沉默中,安静地注视着远方。 直到远处终于传来一阵阵隐约的雷声,乌压压的云和黑夜搅在一起,没有蛙鸣、没有蝉吟,远飞的倦鸟们早已归巢。 那瓶橙子味的饮料就放在两人中间,谁想喝了,就自然而然地拿起瓶子,灌上一口。 空气越发的闷热起来。 角名能听见从房间里传出来的、频繁的翻身声,但不管是宫侑还是宫治,好像都没有发现房间里少了两个人。 一层薄薄的障子门,似乎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将门内、门外的世界隔绝开了。 那雷声却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像是有人在天上举着锤头一锤一锤的轰在心口上。 角名忍不住伸出手拨弄两下被汗水沾湿,打着卷儿贴在脸颊旁边的头发。 好热。 嘴巴里那股甜腻腻的橙子味直熏得人更加难受,角名想,明明知道喝饮料只会越喝越渴,对身体健康也没有半点儿好处,但真的太热了。 角名微微侧过身,正准备再拿起橙汁灌上一口,却恰巧有一道闪电晃过。 天院朔也那张原本藏在夜色中的隐隐绰绰的脸,就这样突然倒映在角名的眼中。 一滴眼泪就这样无声地从眼眶里落下,划过脸颊后顺着地心引力,滴在缘侧的老旧木板上,形成一个深色的点。 “轰隆——” 那巨大的雷鸣声终于惊得远处的飞鸟发出几声嘶叫声,憋了快一整夜的雨终于在此时此刻倾盆而下。 这雨来得又密又急,不一会儿就沿着屋檐形成道水帘,在房廊下形成水洼。 天院朔也双腿垂在廊边,整个上身挺得笔直,手无意识地紧攥着裤腿。 外面在下雨,金发少年的脸上,也在下着雨。 就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心想要将从小到达受到过的、不公正的待遇,莫名其妙的歧视和霸凌,老师和学校的无声沉默和纵容,被迫坐冷板凳、背井离乡一个人孤零零来到日本求学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原本以为自己会快乐的。 天院朔也委屈的掉眼泪,起码在看到那群混蛋被人压着向森本淳道歉时,自己应该会感到快乐的。 但却在最初的愉悦之后,恍惚间,天院朔也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应该有这样的童年。 一股突如其来的痛苦时隔多年后,终于找上了他。 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能够反击了啊。 过载的情绪就这样堆积在了心口,最终只能全部化作了泪水。 起先,他还努力控制着音量,除了湿漉漉的眼睛和脸颊,不断起伏的胸口之外,几乎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但渐渐的,无法抑制的生理性抽噎、因为哭得太急而不得不张开嘴呼吸打破了平静。 天院朔也忍了好久,这才发现大雨中谁又能听到这片小小空间内的哭声,索性放开了嗓子哭。 刚刚喝下去的橙汁,又被这具身体的主人蛮不讲理的用眼泪统统地排了出去,只剩下个满身满心不知所措的人坐在原地。 他一边哭着,一边胡乱将脸上的泪水擦在左手腕的绷带上,擦在刚换上的干净睡衣上,一直到整个人都被他自己的泪水沾湿、沾透。 明明在面对那群混蛋时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面对妈妈关切的眼神也只是保持沉默,却在这个雨夜里靠在伦太郎身边,将自己最最狼狈的模样就这样赤裸裸地剖开,毫无防备地展示出来。 角名就这样偏着头安静地打量他。 因为大哭而泛红、泛着肿的眼眶,潮湿的脸颊,被泪水泡皱的皮肤,一耸一耸抽动的鼻头,以及因为缺水而有些翘皮的嘴唇。 和好看沾不上边,和在排球场上叱咤的‘全国第一副攻手’的形象差距甚远。 但就是这副模样,角名心想,就是这副模样让他伸出双手,将金发少年珍重地拥抱进怀里。 他是湿漉漉的狗,我是被他泪水沾湿羽毛的鸟。 上上一次的拥抱是对他的说‘欢迎回到日本’,上一次的拥抱是因为稻荷崎成功举起了Inter-High大赛的第一优胜奖杯。 而这一次,角名环住金发少年的腰,拉近、扣紧,直到天院朔也将头埋进他的肩窝,公平的用泪水沾湿角名的衣服。 角名心想,我终于不用费尽心思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去接近你,然后偷偷拥抱你了。 天院朔也将整个人投进角名的怀抱,絮絮叨叨、颠来倒去将心里话一股脑塞进角名耳里。 从“小淳好勇敢,要是当初我也有这么勇敢就好了”、“被人用鞋子踩手腕真的好痛啊”,到“还好当初选择了稻荷崎”。 角名感到肩窝的衣服从干燥变得潮湿,贴在皮肤上,天院朔也毛茸茸的发顶时不时蹭在他的耳边,有些痒痒的。 直到最后,嗓子已经有些沙哑的金发少年将头抵在角名的肩头,小声问:“伦太郎,今天我们...是不是真的救了个孩子?” 让他不用在痛苦里辗转,在将将快要成年时才遇到了那束来之不易的光。 角名一顿。 然后他稍稍向后靠了靠,将原本靠在一起的两个人拉开了点儿距离。 夜雨已经渐渐小了下来,天院朔也有些无措的看向角名,大腿有些发麻,坐久之后背也有些酸痛。 “伦太郎...” 三个音节的字符,最后一个音节念出来的时候,舌尖会自然抵在上颚上,但天院朔也终将错过了这个字符。 突然凑近的脸庞,温热柔软的触感,一触即离。 天院朔也那双原本湿漉漉的蓝眼睛猛地瞪圆了,但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吻又迅速落在他的唇角。 那股子伤春悲秋的心情瞬间呼啦啦的全飞走了,天院朔也缓缓伸出手捂住嘴。 心跳如擂鼓,几乎要从胸口迫不及待地跳出去。 雨已经停了,再没有轰鸣的雷声和刺眼的闪电,被大雨反复冲刷过的世界干干净净,一轮明月从云中钻出来,和满天银星挂在天上。 皎洁、素白的月光洒在缘侧的周围,天院朔也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看着伦太郎,却突然想。 原来,伦太郎的耳朵尖也能这么红啊。 有时候伤害就是在几年、十几年后突然想起来,然后泪如雨下吧。 好纯爱的风味,过几张写点不怎么纯的风味嘞(试图捡起老本行x
第107章 出发,目标神奈川!01 “诶——?!!” 围坐在黑须教练身边的球员们纷纷追问道:“神奈川海?是我们知道的那个神奈川海吗?!” “什么?!这算是排球社公费出去旅游吗?那可是日本第一海神奈川诶!” 狐狸崽子们挤挤挨挨的靠在一起,有几个曾经随父母去神奈川旅游过的狐狸崽随即讲述起当时的美好回忆。 什么冲浪、烧烤、开派对之类的,再加上阳光、沙滩、去度假的比基尼美女姐姐们... 正处在青春期的毛头小子们纷纷伸出手捂住通红的脸颊,朝着黑须教练你竖起大拇指,然后异口同声说道:“教练,干得漂亮!!!” 黑须教练:... “咚、咚、咚!” 毫不留情地对着其中最闹腾的几只小崽子使用正义铁锤制裁,黑须教练潇洒地对着拳头吹了口气,将欣慰的眼神投向依然还正襟危坐的正选队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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