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你还恨李玉怪你不能生,站在道德高地把你的尊严一次次践踏在脚下!但你不敢把对李玉的恨流于表面,只敢找情人们的麻烦,只敢让他以为你就是个妒妇,而不是别的什么。你甚至不敢去医院求证无法生育到底是他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哪怕李玉出轨这么多年、这么多情人,却只生了我一个,还不算健康(肉身初始点数较低)。 “第三,想必你也明白,女性通过雌竞获得的、男性给予的残羹冷炙不过是‘二手权力’罢了。我忘了是谁说的,‘世界上还是有思想和行为都正常、愿意履行社会责任、对伴侣保持忠诚的男性和女性的,却都快被劣币驱逐良币了’。你是进步集团的大小姐,比李玉差在哪里啊?咱们换个思路可以吗?成为别的什么可以吗?妈妈。我敢保证,你将获得的成就对平息你的愤怒效果拔群,至少比祷告好。” 从我一开始摊牌,赵慧美就震惊地扭过头来,瞪着我,哆嗦着嘴唇,良久无言。 “你生气了?”我挠了挠头,“也是,话不怎么好听。”但我既不是演说家,也无义务考虑你的感受。 我一伸腿滑下长椅,又从南门出去了。 …… 今天是1991年7月19日,周五。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在这一天,我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精神变态。 李家选周五带家属和下属来做慈善活动,除了考虑到接下来两天都是非工作日,还想趁此机会让大家出来几天,散心减压。 慈善活动一结束,一行人便开始休整,为驾车去市区做准备,晚上住订好的酒店,明天白天去游览前山公园,已经有不少公司员工在交流弓道场和骑马场的事了。 教堂前的小广场上,李成贤不知道在伯父和伯母耳边说了什么,两个大人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对身边的一个保镖说了什么,保镖领命而去,他们一转头看到我,连忙招呼我过去。 “俊秀,等会儿我们就走了,你一定不可以离开大人们的视线,知道吗?”伯父拉住我的手说。 “嗯。”我先点了头,才问,“为什么呢?” 伯母搂着李英俊,有点后怕:“刚才有两个大孩子找你英俊哥去山里捉火蝾螈,你英俊哥不肯去,他们竟然想把他硬拉走!太可怕了!幸好你英俊哥大叫挣脱了跑回来。” 嗯?我连忙追问:“他们长什么样?” “是一对双胞胎,比我大一两岁,有一个喜欢嘻嘻怪笑。”李英俊白着一张脸。 原来不是黑衣双煞啊。奇了怪了。我把小广场上的员工家孩子看了一遍,确认都在。 这是看准了李家的孩子? 但是为什么呢? 都要走了,我没把黑衣双煞的事说出去,等着伯父的保镖回来报告。 在伯父伯母身边站了十几分钟,伯父的保镖回来了,禀告说组织了几个保镖把整个育幼院都搜遍了,没有找到双胞胎,去问育幼院院长,他说确实有一对双胞胎孤儿,一个叫卞德钟,一个叫卞德秀,不在育幼院的话可能是跑别处去玩了。 伯父伯母商量了一下,孩子之间的摩擦,又没有酿成什么祸事,决定不追究了。 但据我观察李英俊的表情可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悄悄在他耳边问:“你怎么了?” 他也悄悄回我:“他们问我去不去抓火蝾螈的时候,我其实是想去的,因为他们给我看了照片,照片上的火蝾螈真的很漂亮。我差点就趁保镖不注意跟他们走了,还好想起来要跟爸爸妈妈说,结果他们一听就急了,硬要拉我去,看着特别可怕,我就叫了起来,把他们吓跑了。 “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他们说想要,我连赵成珉签名的棒球帽都送给他们了。” 我伸长胳膊拍了拍他的肩膀——再高拍不着——以作安慰。 下午3点多,有名集团全体朝市区出发,育幼院院长带领着一群员工和孩子在道路两边排队欢送。 我没有在人群里看见黑衣双煞和李英俊口中的双胞胎。 车队行驶了3公里开上小镇的公路时,经过了一家便利店,便利店门口停着一辆拉猪车,一阵猪粪味儿从车窗外飘进来,李玉受不了,捂着嘴让司机把车再开快点。 将身体斜靠在拉猪车车前盖上低头抽烟的高大男人的身影在窗外一晃而过。 傍晚5点前集体入住了酒店,之后各自休息,7点至8点到餐厅吃晚饭,吃完上楼睡觉。我和李玉夫妇同住总统套房,上去之后他们在客厅看电视,我道了声“晚安”回了自己房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于是我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帘推开落地窗,走上阳台。 眼下的东城路霓虹闪耀,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混杂香气。 唉,好多辛辣的东西小孩子吃不得。我很遗憾,让系统重置特殊属性点,全加在了嗅觉上,想过过瘾。 【嗅觉点数加6,目前为8。】 我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皱起了小眉毛。 空气中怎么会有股似曾相识的猪屎味儿? 莫非?我立即再次重置属性点,加在了视觉上。 【视觉点数加6,目前为8。】 就像是手机镜头拉了近景,随着我的脖颈转动,视线内的一切都放大了,酒店对面街道边停着的那辆拉猪车即使在夜色中也无所遁形。 “我爸爸是开养猪场的,你想看猪吗?”刘基赫冷淡的声音仿佛又在我耳边响起。 喔喔,太嚣张了。难道90年代的H国财阀对普通民众这么没有威慑力?我想了想,重置特殊属性点,再次将信任加满,去见李玉夫妇。 …… 我以为不过是绑架勒索,但当我以身作饵,假装顽皮独自下楼被掳回卧龙山下的小镇养猪场之后,我就知道不是了。 冲洗得还算干净的猪圈里,除了“坑次坑次”叫唤的猪,还有5个孩子,小的8九岁,大的十二三岁,无一例外鼻青脸肿、骨瘦如柴,嘴上堵着破布,铁链束缚着的手腕脚腕发紫肿胀。 一见屠夫扛着我拉开围栏进了猪圈,几个孩子立刻呜咽挣扎着挪动身体远离,只是收效甚微。 屠夫把我往他们身边一扔,从猪圈里捡起一条空置的铁链把我也拴上了,然后一语不发走出猪圈,不知去了哪里。 艹!即使被堵着嘴,我的脸也皱了起来。这还是我早就把耐力的属性点数加到8了,否则肯定得断几根骨头。 等我从躺姿挪动成坐姿,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 我打心眼儿里希望李玉夫妇靠得住,否则第一次游戏人生就要这么草草结束了。 “噗噗噗。” 我听见轻微的响动,抬起头,黑衣双煞和双胞胎正站在围栏前,双胞胎中的一个拿李英俊的棒球帽拍栏杆,一点不知道珍惜。 双胞胎中的另一个说:“原来是小的这个,要是大的就好了,我要让叔叔把他像猪一样吊上木架勾住脖子然后扒膛!” 什么仇什么怨?!这次能活着回去我一定要让李英俊收收圣父心! 黑衣双煞里叫徐文祖的打开围栏,踮着脚走进来,忍着脏臭扯掉我嘴上的布,说:“又见面了,李家的少爷,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 他似乎有些失望,但并不多。 “抓我干什么?勒索?可以,我家有的是钱。”我说。 徐文祖还没说什么,拍帽子的双胞胎突然发了火:“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长得好看又有钱,送别人东西一副施舍的样子!很了不起吗?还不是要死?” 我:“???” 我问徐文祖:“我哥或许得罪了他,我没得罪你,也没得罪刚才那个大叔吧?怎么就要死?” “嗯……”徐文祖拖长了调子,“因为你看到我们的脸了?” 我忍不住反驳:“你们自己不掩饰不伪装,怪我?” “对,我们想怪就怪。”他凑过来,“真可惜啊,你都要到换乳牙的年纪了,要是再长大一些……不过没关系,乳牙也好看。” 他离得太近了!我正想撇开头,被他用双手抱住脸,在耳边问:“真的只有你一个人?我怎么不信呢。我还想着刘屠夫能跟李家对上呢。” 或许是我脸上的惊讶取悦了他,他接着说:“我为了激他,对他说,‘李家的小孩子嫌弃猪又脏又臭,骂养猪的才是猪,就是死也不来养猪场玩’呢。” 我:“!!!” 你滴,心肠,大大滴坏! TBC.
第5章 屠夫和收集癖(2) 依照我和李玉夫妇商量好的,前脚我被人用拉猪车掳走,后脚他们就会带着保镖隐秘地“追查”过来,将放松警惕的刘屠夫抓个现行——为了我的安全,掳走的当时、掳走的中途,只要屠夫在,都不需要作出反应。 但是现在我到了养猪场,刘屠夫也正好不在身边,他们人呢?! 我沉默了一段时间,这让徐文祖不快,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他伸出手扯我下嘴皮,直到露出牙龈,并评价道:“很健康,很可爱的牙齿,比叔叔的好多了,他半嘴的牙都是假的。” 又把我的脸扭向其他小孩子:“他们的牙也被打掉了起码一半,长出来的头发也被剪短了。” 妈的!我问他:“你和那个大叔都喜欢牙齿?” 他还没有回答,猪圈外就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啊! “我的主啊!我的主啊!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这样?” 我和徐文祖转过头去,看到了育幼院负责做饭的胖大婶严福顺。 严福顺吃惊过后,紧张地到处观望,然后推开刘基赫和双胞胎,挤进了猪圈,从我这边走到那几个孩子那边,踱来踱去,最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对我们说:“等着。”然后拉着徐文祖走出了猪圈。 刘基赫和双胞胎也跟过去了。 我看着那5个孩子,他们也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有一个男孩儿的胳膊角度扭曲地耷拉着,似乎骨折了。 骨折多久了?既没有复位又没有固定,还能不能治? 另一个头顶的头发被变黑凝固的血液纠缠,看着伤也不轻。 剩下三个外表没有明显伤势,但坐都坐不直。 妈的!我火很大! 因为不止这5个,黑衣双煞和双胞胎行动间也有露出身体上的伤痕。 鲁迅曾在《热风·随感录二十五》里说过:“小的时候,不把他当人,长大了以后,他就做不了人。” 我深以为然,恨不得李家现在就一枪毙了刘屠夫,天降正义。 说曹操,曹操到。 刘屠夫手拿钳子出现在猪圈前。 这是要拔我的牙?这么迫不及待? 说不慌是假的,我慌得一批。 死则死矣,但不能痛! 相比这个猪圈,他长得太高,进来的时候没低头,把上面用绳子吊着的那个白炽灯灯泡撞得晃来晃去,照得他的脸也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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