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钻出风衣,旧事重提:“你要是能变大就好了。” 他还是那句话:“你这辈子别想。”说完指着马路对面的那家奢侈品店的四楼办公区域,“她就在那里。” “嗯。”我站在原地没动。 近情情却。 那家奢侈品店所在的小型大厦是整条街最闪耀的建筑,赵慧美雇人用人工水晶把所有墙面都铺满了,LOGO也大,哪怕离了上百米远都能依稀辨认的那种。 我不知道站了多久,不知道朴重吉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过的马路,等我回过神,就已经来到了那家奢侈品店的门前。 因为这个世界没了28岁的李俊秀,橱窗里自然也就不会有我饰演CX英祖李昑时的穿戴——怕再次被盗,赵慧美当时把十几套戏服分给了旗下的奢侈品店,几乎一店一套——只有当季最受欢迎的女装。 她只给我一个人设计过男装(我小时候她也给我设计过女装),李玉都没份儿。 她曾经把SCABAL所有奢侈材质的面料摆在我面前让我随意挑选,我习以为常。 现在想来,格外酸楚。 这家店还没到结束营业的时候,我站了多久,店里的几个女销售就看了我多久,没报警估计是看在我衣着打扮不俗。 9点,赵慧美被人簇拥着从电梯里走出来,经过重点商品展示区,透过玻璃橱窗看到了我。 她对身边的助理说了几句,那个助理点了点头,快速朝我的方向走来。 虽然听不见,但我看懂了她在说什么,因为我身上这套西装就是她用SCABAL的Treasure Box系列24克拉黄金线面料设计制作的。 我拔腿就跑。 “先生!先生请等一下!” 不能等啊。我抬手擦了一把脸,手也湿了。 人伤心的时候,天不一定会来衬托心情,就像我现在哭得人样都没了,天上不仅没下雨,连风都不刮大一点。 是因为现在是冬季吗? 那怎么不下点雪呢? “……”我抬着头,指着天,无声地张着嘴骂,路人见了我都往边儿上躲。 不敢骂出声啊,我怕玉皇听到了,突然出现,拿祂的如意(或者笏板?)敲我,把我再次赶走。 哭累了,走累了,我才想起要找酒店,但环顾周围,才发现竟然已经走到了类似城中村的地方,只好再次往来时的方向走。 几分钟之后,我放弃了。 我迷失在了城中村复杂、崎岖、路灯稀少的巷道里。 四下无人。 正是在这个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 “……”现在几点了?再找不到路,找不到住的地方,我是不是要餐风露宿了?这么晚,我当街大叫“朴重吉”,一定会被人报警抓走吧? 我没合法身份的。 我正犹豫着,就听见高跟鞋磕地的声音急促地响起,越来越近。 还没等我扬起笑脸转身,她就从我身边跑了过去。 “……”可不能让她走了!这破地方半天没个人影经过。我刚要抬腿追上去问路,身后就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是男士皮鞋,走得还慢。 我再度扬起笑脸,转过头去。 “砰!”来人给了我额头迎面一击,我连他用的什么武器都没看清,就往后倒了下去。 脑子“嗡嗡”作响,眼前被血色所迷,我仰躺在地,隔了好久才恍惚看见旁边破旧的矮楼招牌上写着的“磐石教会”字眼,然后才看清了蹲在我身体另一侧、穿戴着黑色雨衣、低头看我的男人。 太过熟悉了,哪怕他的雨衣帽檐压得再低,我都能认出他来。 毛泰久! 晚饭的时候,我对朴重吉几个说,朋友不认得我了,好坏也就不重要了。 现在我收回这句话。 朋友不认得我了,好坏很重要! 不认识的话,求饶人家都不愿意听。我死定了。 “SCABAL的黄金线面料,Jacob & Co的定制袖扣,还这么年轻……”毛泰久空着的那只手拨开了我额头上被血液粘黏的头发,擦拭我脸上流下的血痕,“你是哪家的?” “……不要杀我。”我还是求饶了,因为疼痛的蔓延,眼泪都没办法控制。 “不说也没关系。”他发现擦了我又会再流,就收回了那只手,掏出手机单手编辑信息,一边编辑,一边对我说,“我以前对基因选择的‘生理性喜欢’嗤之以鼻,现在我有一点相信了。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但真实而又强烈。” 在他编辑的过程中,黑暗的巷道里突然闪了一下。 我心中突然涌起了希望——是手机?还是摄像机?还是路灯的光反射到摄像头上了?有人在附近吗?! 我躺在地上都能察觉,毛泰久当然也能。 他站起身来:“有老鼠啊。你等我一会儿。” “不要杀人!”我捉住他的裤脚。 “我可以不杀人,但是要拿回内存卡,还有,你不要跑,你要是跑了,我一定会杀。”他弯腰拂开我的手。 这话一说,彻底打消了我逃跑的念头。 他的脚步声远去。 我躺在原地等,薄雪盖了我一身,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冻得手脚冰凉。 是不是要死了? TBC. 各位读者,本沙雕作者在这里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因为看文的人少,所以还是比较好处理的。我想知道的是,大家是想让我按照原计划写个一百万(大纲细纲都有),还是看着砍了(当然不会烂尾)。
第151章 试图跑路,贵公子偶遇他的灰姑娘 “咳咳……噗……”我把落到嘴唇上化掉的雪吐掉,打算挪动一下身体,谁知道双手一撑,头一抬,就又引发了一场眩晕,再次后脑勺着地。 恶心,想吐,从天而降的雪花在我眼里都是金星。我感觉毛泰久那一锤说不定给我抡出硬脑膜下出血和意识障碍来了。 而这时我也已经想明白,如今我和毛泰久“素不相识”,他哪能因为我一句话就不杀人,趁他还没回来,得赶紧逃跑。 “朴重吉…… “朴重吉——!” 我一边呼喊,一边就着这个躺在地上的姿势往后挪。头疼的时候,张嘴喊人都能让头更疼,莫不是头皮神经也受损了? “谁是朴重吉?” 听到这个声音,我停下动作。 “我是不是说过,你要是跑了,我一定会杀了那个人。”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在我停下之后,属于毛泰久的、被掩盖住的、踩得积雪碎裂的声音才重新被我注意到。 “你骗我!你一定已经把他杀了!”我小声地说。他到底是去追人了,还是始终就在附近……钓鱼执法? 他“呵呵呵呵……”笑了几声,说,“杀人哪有这么快。” 啊?快?意思是从他离开到现在,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我愣住了。 毛泰久再次蹲到我面前,伸手戳了一下我的痛处。 “啊!” “你这里肿得像个寿星公。” 那你还戳!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地上很冷的,所以我有个提议。” “你说。” 他说:“虽然你违背了承诺,想跑,但我还是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刚才那个人,我没有追到。他有没有看见我的脸、认不认识我、敢不敢报警或者勒索我之类的先放到一边。 “因为如果我们是朋友,那他拍下的不过是朋友之间闹了矛盾,顶多算互殴。你接受这个提议吗?接受,我就送你去医院。” 没说不接受会怎么样。但我知道结果,只能点头接受,但是强调了一点:“我不能去医院。” “为什么不能?” “我没有合法的身份。” 毛泰久指了指我:“那你这身?” 说偷的吧,丢失贵重物品不可能没人报警,他一查就知道我说谎。我想起了那个大邱桃源洞从事X交易介绍的召唤者,于是就说:“我从华国延边偷渡来的H国,有人给我起了个花名叫阿波罗,说要精心包装我,然后送去新宿歌舞伎町,或者大阪心斋桥购物中心的宗新右卫门町当牛郎,挣大钱。拿到这身之后我却后悔了,就跑了。” 真假参半。从地狱火湖被召唤到这里,算偷渡的一种。 “那么阿波罗,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朴重吉。”我一点儿都没带犹豫的。 毛泰久站起身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居高临下地对我说:“哪有人逃跑叫自己名字的,你骗我。” “我要是叫救命又怕你听到,只能喊自己名字,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万一你杀了我,说不定附近居民还偶然间听到朴重吉这个名字,知道死的是谁。” “很牵强。”他说。 “我就叫朴重吉。” 他叹了口气:“好吧,朴重吉,我是毛泰久。既然不能去医院,那我只能带你回家,请私人医生上门给你检查了。” 他朝我伸出一只手。 我握了上去,被他从地上拉起,扶着慢慢走。 “你为什么追那个女人?”思考再三,我还是问了。是有杀人动机的谋杀,还是无差别杀人,对我来说很重要。 “她多管闲事。” 哦,利益冲突。我心想:还残留了一点人性,但不多。 “不继续问了?” 怕晕,我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 在他的指引下,即便有我这个累赘,我们也只花了不到10分钟就从巷道里走出来了。巷道的出入口停着一辆黑色私家车,见我们出来,司机快速下车给我们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帮毛泰久将我扶了进去。 追杀别人还让司机跟着?不不,应该是毛泰久编辑短信通知的。 上车之后,毛泰久拿出车载急救包,给我清创、消毒:“小孩拳头这么大的包,不过没破相,就是有些地方被铸铁的壶铃剐蹭了,放心。” “嗯。” “你真奇怪,竟然不害怕。” “睡着了?” 他一戳我患处。 “嘶……”我睁开双眼,再次瞪他。 “我在说话,你不能睡。” 非人哉! “为什么不害怕?”他又问了一次。 “我怕得要死啊。” “你又骗我。” “……”不然怎样?跟你说我能回地狱火湖重开? 毛家在成运市的海滨有一栋别墅,我来过好几次,第一次来的时候,是二周目的1992年1月1日,在那天,我放走了毛家的竞争对手、正南运输的会长朴正南,避免了年少的毛泰久目睹杀人现场。 “一楼是开放的公共空间,包含客厅、厨房以及餐厅,二楼有一间主卧、一间次卧、一间书房、几间客房,每个房间都附带卫生间和阳台。你就住客房。”到了地方,毛泰久一边给我介绍别墅的布局,一边扶我搭乘电梯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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