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愿意?因为她说我穿的话就送我Macintosh Quadra 700台式机。 “一家三口”都穿着粉嫩嫩的韩服去了市中心钟路区,然后在成均馆遇见了身穿浅紫色韩服的卓家一家三口。 我看着眼下青黑的卓秀浩,热情地跟他打招呼:“秀浩哥好!” 他神色郁郁地看着我,没有回应。 卓爸爸咳嗽了一声,他才朝李玉夫妇弯腰问好,然后才回我:“俊秀你好。” 我和他刻意落后几步,等几个大人聊到一起之后才展开对话。 他问:“是不是你?” 我说:“什么是不是我?” “别人没你跑得快,整我不会用相机。” “什么跑得快?什么相机?我听不懂呢秀浩哥。” 他站住脚,往地上蹲。 离他一臂之外有块砖头。 呵。我双手抱胸:“秀浩哥,你想干什么?这里到处都是人。” 还是有顾忌的,他没去捡那块砖头:“我一个月没睡好觉了。” “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知道你当天会不会来,什么时候会来,一直睁着眼睛等,直到我疲惫昏迷。” 是因为太好奇了吗潘多拉?我冷笑。 “我们可以结束这场无意义的游戏了,俊秀。”卓秀浩撑着腿从地上站起,还原地摇晃了两下,看起来确实很虚。 “我说了听不懂呢。”我扭头跑向前方的李玉夫妇。 他垂着双肩拖着腿跟了上来。 中午两家人一起去邮政局路吃了传闻中的百年老店里门雪浓汤,没摆什么财阀排场。 席间卓秀浩故态复萌,掏出相机就开始拍我。 我十分无语地从汤碗里抬起头。 他做唇语: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能控制的!你不能,我帮你能!果然还得熬!我暗下决心。 TBC.
第12章 又见精神病 5月16日,徐家要给徐仁宇举办7岁生日宴,我提前收到了邀请函,黑底烫金蛋糕图案和文字很显高端。 【亲爱的李俊秀小朋友: 本月16日是我7周岁生日,特此提前发来生日宴邀请函,希望得到你的祝福。我在XX酒店一号宴会厅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期待你的到来。 地址:XX路XX号XX。 时间:XX:XX 邀请人:徐仁宇 1992年5月9日 】 收到之后,我很发愁送什么礼物。 总不能送打印机和几箱打印纸让徐仁宇“玩儿”数独吧? 由于和卓秀浩“混”得比较熟了,5月15那天凌晨我拍完了照片没走,就站在床头问他:“你知道刚上小学的男孩子喜欢什么吗?” 本来一副躺平任拍的卓秀浩很疑惑我为什么没走,他从床上坐直身体,一把拽住我的手。 我没躲。 “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我爸爸的生活助理会替我挑选的,然后告诉我选了什么,免得被人提起的时候回答不上来。”他盯着我的手说。 我要有这觉悟哪会被徐仁宇套路!“那生活助理都选过什么?”我追问。 “不同类型和材料的地球仪、水彩笔套装、车模、机模、航模、滑冰鞋、滑板、室内篮球……” “停……”我把空着的那只手举起来,“你家助理是不是送过我航模?” “嗯。” “可我在我的生日宴上没看见你啊。” “没去。那时候我不认识你。懒得去。” 我顿了顿:“……你真诚实。” “谢谢夸奖。” 我抖了抖被他抓住的那只手。 他没松开。 我转移话题:“你知道有个叫徐仁宇的和你长得很像吗?” “知道,没去看过,不就小一号吗。长得和我像的有什么意思,我的脸我天天能在镜子里看见。” “……他要过生日了。你去不去参加?” “你去吗?” “我去。” “那我也去。” 我深吸一口气:“你刚才还说没意思。” “你去了就有意思了。”他一下子往床上倒,体重带得我也往床上扑。 又软又暖和。我有点留恋,没有第一时间爬起来。 他摇了摇我的手:“俊秀,我们和好吧。” “我们的感情开始过还是破裂过?”我趴在床上,拿脸蹭了好几下光滑的被面。每天晚上这么搞,我也受不了,他先示弱当然很好。 “嘻嘻。”他轻笑,“那你今天晚上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 “那你以后能忍住不偷拍吗?” 沉默了好一阵子,等我抬头去看他的脸,他才勉强点了头:“我……努力。” “行。暂时休战。我要钻你被窝了,放心,我洗漱过的。”我把相机往床头柜上一扔,蹬掉鞋子,掀开被子拱了进去,很快打着哈切流着眼泪睡着了。 睡着之前,我还记得跟他说:“你给我爸爸妈妈打个电话,说我在你这里。” 没听到他回答。 …… “啊啊啊啊啊——”一声长长的尖叫。 “嗬——”我直挺挺从床上坐起来,转着脑袋到处看。 卓秀浩的卧室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住家保姆,这会儿已经两手掩上了嘴。 卧室主人靠坐在大床上,双眼满是红血丝,挥挥手把住家保姆赶走。 我问他:“你怎么这副鬼样子?” “我兴奋得睡不着觉。”他说。 “……”我又问,“你昨晚上通知我爸爸妈妈了吗?” “哎呀!”他两手一拍,“我忘了!” 现在指责他也改变不了现实。我撑着床往下滑:“我该回家了。” “不吃完早餐再走吗?” “有什么可吃的?”没什么新鲜的。 他掰手指:“一般是蟹柳蛋滑三明治、土豆泥、贝果培根、法棒片……” “吃。”我停下了脚步。 一大早卓秀浩对我就过于热情——带着我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想帮我刷牙,带着我下楼的时候想把我抱起来,在餐厅吃早餐的时候想一口一口喂我吃饭,我简直受宠若惊,直呼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来,他多次尝试均以失败告终才悻悻放弃。 餐桌主位上的他父母还一副很欣慰的样子。我难以理解。 吃完了饭,卓爸爸才很小心地问我:“俊秀是怎么来我们家里的啊?”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一觉睡醒就在这里了。 卓爸爸怀疑的目光投射向卓秀浩。 “……”该不会怀疑自己儿子去别人家偷孩子吧?我的天! 卓秀浩用餐巾擦擦嘴,说:“他梦游。” 我的头缓缓转向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我的脸:“???” 那不然呢?他做口型。 我只好放下手指。 “梦游啊……”卓爸爸一脸“这事难办”的表情,“这次是梦游到我们家,下次万一去了别的地方可怎么办?” 卓妈妈一直很安静,只是用一种怜惜的目光看着我。 “俊秀啊,你不要害怕,回家之后一定要跟爸爸妈妈说啊,让他们帮你。”卓爸爸道,“或者去看看医生,查一下是没睡好还是白天太紧张了。” 看看,有个不正常的儿子,这都“久病成良医”了。我听话地点点头。 饭后卓秀浩要去上学,和我回家的路不是一条,依依不舍地让卓家司机把我送回了李家。 我本来以为等待我的会是一个拎着皮带站在别墅大门外的李玉,谁知道他等是等了,却没有祭出皮带,而是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梦游?” 我点头:“啊。” 他两手按上太阳穴,转过身去:“本来不用再约朴医生了,看来还是不能放松,他近期的预约排满了,我先打个电话问他你这种情况需不需要吃药。” “嗯。”每看诊一次叠一个心理疾病BUFF。 …… 1992年5月16日,周六。这回换大韩证券徐宗贤常务和儿子徐仁宇在酒店宴会厅门口迎宾了。 签了签名簿和祝福墙,打过招呼递过礼盒,李玉夫妇就牵着我走进了宴会厅。 一进去我就忍不住仰头看李玉:你瞧瞧人家这排场,入口有红毯,会场中间还有长长的T台,头顶璀璨水晶帘、脚下锦簇大月季。 他也低头回看我,脸皮厚得很,丝毫不愧疚,我只能别开脸。 没一会儿走到立着我们台卡的餐桌那里坐下,一看隔壁桌就是毛家父子。 毛泰久把椅子往我这边挪过来,向李玉夫妇问好之后就凑到我耳边:“就知道你会来。” 说不好奇是假的。我小声说:“好久没看见你了。” “嗯,我妈妈去世,我回成运市了。”他一脸平静。 “!!!”我愣在那里,隔了好久才说,“节哀。不过怎么没通知我家去参加葬礼?” “因为没有葬礼。” 这就不太好继续追问了。我又说了一遍:“节哀。” 他低下头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束被装在自封袋里的长发,隔着塑料轻轻抚摸。 即便知道这很大可能是他妈妈的头发,他在表达对妈妈的哀思,但介于他的心理状态,这种行为也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为了摆脱这种感觉,也或许带了点安慰性质,我没话找话说:“泰久哥,剪下来的头发也要保养的,你平时给它们抹护发素吗?” 毛泰久抬起头来,以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看我。 我说错话了?我心怀忐忑。 这次他凑得更近了,几乎是贴着我的耳廓:“你想知道我妈妈怎么死的吗?” 就你刚才的样子,我现在不想知道。但你一定会说。我心想。 他果然说了:“我爸爸失手杀了竞争对手,我和我妈妈都看见了。她犹豫了很久,在良知的驱使下去警局报警,我爸爸都打点好了,她就被当成精神病报假警。后来她就被囚禁在成运海滨别墅里了。久而久之,她真的精神出了问题,上吊自杀了。” 我以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问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压低声音的时候,那种“哒哒哒……”的振动更加明显,毛泰久说:“从精神科遇见你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你嘴巴严实得很,又聪明,不该说的都不说,还很会撒谎骗大人,愿意袒护我。但你要真的告诉别人我爸爸杀人了,也没人会信、敢信。不过自找麻烦的事你不会做的,对不对?” 我:“……”证据早没了,我说什么啊? 我们在这里咬耳朵,却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一扭头,发现是坐在斜后桌的、后仰着把头往这边倾斜的卓秀浩,脖子伸得老长。 “说什么悄悄话呢?我也想听。”他微笑。 毛泰久定定地看着我。 我哪会说出去啊,嘴里半真半假:“泰久哥说他家在成运市有海景别墅,等天气再热一点邀请我去海边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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