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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的育儿与领导力提升准则

时间:2024-03-08 15:01:41  状态:完结  作者:梦也梦也

  他说——他的声音被监控装置清晰地录下了,那是琴酒在看过的所有录像里听见他说的唯一一句话,他的声音略有点沙哑,但是依然低沉、平稳而悦耳,和琴酒之前从通讯装置里听见的那种音色非常、非常的相似,琴酒甚至能听见他的声音里有一丁点难以磨灭的笑意——他说:“你现在看上去真狼狈呀,老朋友。”

  然后,怒不可遏的乌丸莲耶在他面前摔了实验室的某个高层毕恭毕敬地递上去的茶杯,滚烫的茶水飞溅出去,实验室里乱成一团。暴怒的乌丸很快被他的管家带走,在整个过程中Boss都平静地注视着对方。

  也就在这个时候,贝尔摩德的手臂从侧面伸过来,按下了录像机的暂停键。

  那咔哒一声就好像是休止符,把有的人从时光的迷梦中惊醒。

  “看见这个人了吗?”琴酒站直了一点,在这关头才发现撑在录像机上的手臂已经开始酸痛,他刚才都没注意到自己维持同一个姿势未曾了多久。而贝尔摩德用则手指轻轻点点画面最边角的位置,那里站着一个瘦高的男人。

  琴酒没法从略有模糊的录像画面上看清这个人的长相,但是能勉强估计出这个人的年龄在三十岁上下,从骨骼和面部的阴影判断,此人大概是个白人。

  “这是?”他没明白贝尔摩德想要说什么。

  “他的名字叫做阿夫杰伊·阿列克桑德罗维奇·斯蒂尔诺夫,”贝尔摩德流畅地吐出一个长得令人望而生畏的俄国名字,“那个时候他是这个实验室的主管——不是科学家,他是负责行政事务的。

  “当年具体情况到底是怎样我并不清楚,反正斯蒂尔诺夫先生从一加入组织就在日本工作,他对组织的整个架构都不甚了解,在之前他甚至都不清楚Boss这个人的存在……然后,Boss在被带到那个研究所的第二个月就策反了他。”

  琴酒听见贝尔摩德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丁点真心诚意的笑意。

  ……这情况仔细想想 ,竟然算是很合理。琴酒没必要否认Boss的人格魅力,Boss最后能变成他男朋友还是有原因的。

  这下,就连他自己的眉头也稍微松开了一点:“啊,他确实是那样的人。”

  “可怕的人格魅力,是吧?”贝尔摩德咔哒一声重新按下播放键,在录像重新开始播放的沙沙声里面说着,“那个时候,Boss的大部分亲信都被乌丸莲耶杀了,剩下的人也不得不离开组织躲藏起来,我猜,我外祖父当时觉得自己赢定了,毕竟以当时的情况来看,Boss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翻盘。在那七年里,Boss置身于研究所之中,完全没办法联系外面的人,是斯蒂尔诺夫先生帮Boss联络那些逃亡在外的亲信成员、帮他向外传递消息,在我外祖父不知道的情况下继续发展Boss的势力。”

  “你之前说,大概七年之后乌丸莲耶就被杀了?”琴酒问,他默默思索着这个堪称传奇的故事,“……这个斯蒂尔诺夫先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在七年之内,凭着实验室主管这种身份联络Boss的势力、并且在Boss被严格监视、限制自由的情况下仅凭和Boss并不频繁的交流就把那些势力发展到能翻盘的地步,这可不仅仅是严格执行命令就能做到的。

  “他当然是,乌丸莲耶自己可能都想不到自己的实验室主管是个这种程度的人才。”贝尔摩德低低地笑了一声,显然一谈到这事她就挺愉快的,“等到Boss掌控了整个组织之后,斯蒂尔诺夫先生就是组织的二号人物了——啊,当然了,他还是理查德·道兰的养父。”

  这样的事情在仅停留在故事的层面上的时候,听上去是很轻松的,甚至可能有有些激动人心:一个人在沦为阶下囚的时候依然运筹帷幄,在最为落魄的时刻依然可以得到他人的效忠;纵使置身于牢笼之中,他的力量依然可以在牢笼之外的世界延伸,最后化为那颗击中敌人心脏的子弹……仅仅作为故事,这样的情节自然能令人感觉到振奋,但是当这故事在现实生活中上演的时候,这一切远没有那样毫无痛苦。

  这一切会非常、非常的痛苦。

  琴酒深知这一点。

  谁能说这种顿悟不来自于他自己的亲身体会呢?有些人在私下偷偷将他称之为组织的Top Killer,把他当做抽象的符号,用来比拟恐怖、折磨和死神——可死神不会伤痕累累,但是人会。仅仅从组织的最底层往高处爬就要付出普通人无法想象的代价,就更别说在Boss置身于的那种场景之中,想要赢得一场战争了。

  录像机里的画面依然在继续播放,快进键被按下,一个人的痛苦就能以数倍乃至数十倍的速度向前飞逝。琴酒看见了更多的检查、更多实验,无穷无尽的针头扎进皮肤,把血从脆弱的、薄薄的皮肤下面抽出来,或者把透明的药水输进血管里去。

  他被刺破的皮肤很难止血,血珠从脆弱的、薄薄的皮肤下面沁出来,在抽血之后针眼处留下大片黑紫色的淤青,试用新药物之后病人又常伴有高烧和惊厥。

  在最后几个年头的录像里,Boss的健康状况看上去愈加堪忧,就算是琴酒这种不懂医学的人也能看出他已经抵达死神的门前。一天的大部分时候他都只能躺着,虚弱到根本无法起身无法起身;氧气面罩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被长久地固定在他的面部,纵然如此他的血氧含量相比正常人还是偏低;他已经没法吃东西,任何固体食物都会随着强烈的呕吐被从胃袋里挤出来,因此研究员们只能每天给他打输液,让那些仅够维持他生存的营养液从血管进入他的身体。

  这具饱受折磨的身躯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更糟糕的是,琴酒没法判断他的精神还是否足以让他继续支撑下去:在最后的两个年头里,他的睡眠情况开始变得非常糟糕。

  琴酒不知道是因为之前使用过过多的镇静药物、创伤后应激障碍还是因为身体的伤病,但是视频里的这个异常憔悴的老人在每个夜晚、在所有研究人员都离开的情况下依然久久无法入睡,就算是使用了药物还会在梦中惊醒。

  琴酒看见他会在身体已经极端衰弱的情况下从床铺之上尖叫着醒来,在惨白的床单之间无力地挣扎,手腕被塑料束带仅仅地勒住,然后手腕的皮肤被擦伤,更多的血珠从皮肤下渗出来。他的尖叫声听上去非常凄厉,闻声赶来的值班的医护人员会冲到病床前去,再一次给他注射镇定剂。

  一切周而复始。

  这一切看上去都太过狼狈了。

  “Boss不会愿意让我看到这些的。”琴酒说,他的声音低到如喃喃自语。

  贝尔摩德摇摇头,金发无声地擦过她的肩膀:“他当然不愿意。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他甚至宁可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段往事。我明白他注重尊严、固执地想要保有关于自己弱点的秘密……但是如果你不来看的话,我早晚会按照他的意思把这些东西都销毁的。然后,你就再也不会知道梅洛的噩梦中会梦到些什么了。”

  她的声音放得更轻了一点,更柔软、更温和、更善解人意,不像是她通常给其他人留下的那种印象。

  “比起他的尊严问题,我更希望他能被自己重视的人理解。”她这样为自己的话语做结,而琴酒不得不承认,她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于是琴酒又想起了梅洛,一个嘴里说着自己睡不着就自顾自地爬上他的床铺的孩子,在从噩梦中惊醒后不会发出一丁点声音、而是默默地平复着自己发着抖的呼吸的孩子。人类永远无法逃离过去的阴影,是吗?无论时光令他们变得多么沉稳、多么睿智,但是他们终究还是没法战胜最初的自己。

  而录像机上的画面还在飞速前进,时间仍然在不可阻挡地流逝:在最后一个年头的录像中,在标签上被画上了明亮的红色标识的录像带的数目逐渐增多,这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乌丸莲耶的研究团队的实验似乎除了使他们的实验对象的身体状况变得更加糟糕之外,没有得出任何更好的成果。在这一年的录像带里,琴酒看见了几次非常恐怖的、毫无征兆的心脏骤停。实验对象只是躺在床上,然后忽然就陷入了昏迷之中,被连在他身上的那些设备屏幕上拉出一条令人胆战心惊的直线,大量医生涌入病房,在嘈杂之中一切乱成一团。

  “如果那一年乌丸莲耶没有死,那Boss就一定会死。”贝尔摩德摇摇头,轻声说,“他们没有在药物的研究上取得新的进展,而……显然,他曾经服用过一次的药物的效果并不是永恒的。他没有衰老,但是忽然到来的是某些器官的迅速衰竭;他可能战胜了时间,但是身躯依然在缓慢地死亡。

  “实际上,当他的人把他从这里带出去之后,在停掉了他身上的某些实验和除了让他的身体状况变得更糟之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的药物注射之后,他的情况也没有变得更好。

  “我十四岁的时候终于又再次见到他,那个时候他比一副骷髅也好不了多少。那几年他一直是医院的常客……或者说,他其实在大部分时候都住在医院里,在他获准出院之后在家里还发生过两次忽然休克,那个时候甚至是我打电话给他的私人医生的。”

  贝尔摩德的声音里染上了非常细微的一丁点后怕。

  “……现在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了,琴酒。”贝尔摩德慢慢地说,她稍微低了下头,掩盖了自己声音里重新破土而出的颤抖,“有的时候我真的会觉得,自己无法承受更多他濒临死亡的日子了。从1965年冬天至今的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有关于他,令我感到担忧的事情都只有这一件而已。现在他的身体状况已经趋于平稳,但你没法想象最开始的那些日子……那些恐怖的事情在最开始的每一天都在反复上演。”

  她从喉咙中呛出一个小小的笑声,从这个笑里,琴酒能猜测出她当年精疲力尽的样子:“乌丸莲耶死去后的头十个年头,他每年有一半时间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而在医院里度过的这些时间又有三分之二是在重症监护室。等他的身体状况第一次彻底平稳下来之后,别说是他自己,连我都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

  琴酒凝视着录像机的屏幕,这盘录像带上记录着又一次心脏骤停;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在一片兵荒马乱中翻到病床上给那个人做心肺复苏,垂死的身躯毫无生气地横陈于床单之上,报警器的刺耳轰鸣炸得人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他并没有多么畏惧死亡。”琴酒说。他想要把这句话已一个问句的方式问出来,但是等他开口的时候他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一个问句。

  这是一个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答案。

  这就是Boss身上最为矛盾之处——他可能是所有人之中离战胜死亡最近的那个人。在旁人的想象之中,他这样的人,这些在自己身上使用很多种药物、以此绝望地试图接近永生的家伙,肯定都极为畏惧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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