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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报仇？” “想。” “现在的你做不到。” “外婆，你是大人，可以跟警察说吗？是有人害死的爸爸妈妈。” “你有证据吗？” “......没有。” “外婆也没有。”外婆说着点了下孙子的额头。 家入硝似乎听懂了什么，他变得沉默，不再到处叫着是那家人害死了爸爸妈妈。几天后，他跟着外婆去了乡下。 如果不是女儿女婿出了事，外婆一直居住在乡下，根本不会到城里来。外婆不喜欢城市，也不喜欢人多，她喜欢清静。 小巴车摇摇晃晃地停在乡下小道。 一老一幼前后下车，小巴车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众人这时发现自己能动了。 左右打量，只有在看见五条悟时感到了些意外。 “你居然也在？”冥冥挑眉。五条悟都中招了，奇了。 五条悟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顿了几秒，才抬起头笑嘻嘻的对众人打了声招呼，“哟，好巧。冥冥，有段时间不见了。歌姬，干嘛看见我就转头，我难道长得不忍直视吗。哇，我的学生们，都到齐了。” “五条老师！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虎杖悠仁打起精神，问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 五条悟捏着下巴，说道：“是幻境吧。” 但除了彼此，别人看不见他们，也摸不着他们，他们的状态像是幽灵。 也有聪明人察觉了真相，这更像是在他们面前呈现某个人的过去，过去已不可追，他们身为未来人，自然无法影响过去。 “那......之前那些，都是假的？”虎杖悠仁的关注点很好懂。 五条悟看着粉发少年，没有说话。 然他的沉默震耳欲聋。其他人也没有说话。 虎杖悠仁明白了。他抿了抿唇，眼神挣扎茫然。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报仇叫不叫恶？谁有资格替受害者审判加害者？ 搬到乡下后，外婆一边收拾孙子的房间，一边说：“社会是丛林的缩影。人和动物没有区别，动物尚有纪律规则，人的纪律只会更加严厉。但都不全是为了替弱小者声张公道，只是统治者为了安定定下的规则。它最终保护的是社会，而非个人。” “——傻孩子，外婆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自私一点，不要让我担心。”
第18章 家入硝子以为她和家入硝的人生经历没什么不同，实际上却是大有不同。 家入硝子的父母死于单纯的意外，家入硝的父母死于被害，还没有得到正义的审判。人生的路口几乎在这个时候分成了两条。 外婆的教育方式也不同。 因为没有走进仇恨的漩涡，加之家入硝子从小性子安静咸鱼，横批：心特大。外婆对家入硝子实行的是放养政策。非常适合家入硝子这种不喜欢被管，本身也有着明确目标的幼苗。 而家入硝深受人性恶的打击，性格阴暗扭曲，整个人偏执得厉害，同时渴求力量。外婆对他的教育就倾向掀开文明的面纱，尖锐的披露隐藏在光明下的黑暗，希望家入硝能在看透世间万物社会规律的本质后，与自己达成和解。 家入硝很聪明，渐渐的看出外婆其实根本不是同意他复仇的想法而是拐着弯劝导自己后，就开始隐藏，假意想开了，不再提报仇的事。实则把事憋在心里加上没有了宣泄口，彻底变态了。 老人年纪大了，比起追求真相和公道更偏向沉默的接受。不然怎么办？事已至此，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追求公道是非常奢侈且风险极大的事，最好不要这么做。 她如今只想把女儿女婿留下的唯一血脉好生抚养长大成人，便心满意足了。 然而家入硝不这么想。 他伪装的很好，连拥有几十年人生阅历的外婆都被骗了过去。当然，也有外婆戒心太低的缘故，毕竟谁能想到一个几岁的孩子能有那么深的城府。何况是自家人，天然就有优势。 但最终，也要归功于家入硝仿佛是天生的演员。比起【五条悟】情感缺失，家入硝是生来就好像缺失了某部分。科学的来说大脑发育有问题。 很多穷凶极恶手段残忍和受害者明明没有仇怨却能毫不犹豫下手的杀人犯就是大脑发育不完全——其实就是大脑灰质。灰质意味着更多的细胞神经元和神经胶质，它们被大脑用于计算及处理各种信息具体的来说，是重要的感知他人产生同理心的情感信息，还是用来控制自己行为、抑制反应倾向的信息。①这类人和正常人比起来缺少了同情、怜悯，换言之就是丧失道德感的‘残疾人’。他们往往表面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一旦控制不住自己就会做出危险的事情。 家入硝生来如此，但他很小的时候就自发的学会了伪装。 家入夫妇都是非常善良的人，他们所出的小孩却好像‘正正得负’，只是自幼耳濡目染，加上幼崽有学习模仿周围大人的本能和趋利避害的求生欲，一直表现的和他的父母一样亲善。 实则比起帮助不小心摔倒在地嚎啕大哭的小朋友，他更想继续完成手中的事满足心里不正常的欲望：譬如把水灌进蚂蚁巢穴。又或是把蜻蜓的翅膀折断，再把蜻蜓扔进水里，看它挣扎后痛苦的死去。这时候家入硝会产生名为兴奋、快乐的情绪。 这是从帮助他人身上无法获得的感情回馈。 家入夫妇把他们的小孩教的很好，聪明善良——尽管是装的。乐于助人——还是装的。不忍心从树上掉下来的小鸟被野猫吃掉所以将小鸟养在家里恢复伤势后放走——也是装的。 从小就这么装，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假的也能变成真的，人体是非常奇妙且神秘的，至今科学家都没能研究明白。 奈何如果是一种假设，也就是说现实并非如此。 家入硝被‘激活’了，天性被释放。 在八岁那边意外发现自己有‘超能力’，又被咒术界的人内定知晓了自己能力的珍贵稀有，家入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瞒着外婆让当时和他谈话的咒术师带他去邻居早就调查过的咒术师明白家入硝和邻居有仇，立刻提出要不要交给他们处理。 家入硝拒绝了。 他更想亲自动手。 第一次夺走他人的生命那年，家入硝八岁。 他内心毫无波动，既没有大仇得报后的快意，也没有类似把蜻蜓翅膀折断后扔进水里的快乐，满心只有“啊啊真无趣”“原来人类和别的动物没有区别”......的无聊想法。 杀一个人，和碾死一只虫子无异。 失去父母，卸下表演人格的家入硝没有空虚太久，他很快有了新的兴趣。 chemistry-化学......众人已经知道了褐发男孩就是家入硝，在得出这是一段属于家入硝的过去的经历的结论后，他们亲眼所见家入硝所作所为，有人兴趣盎然，有人无动于衷，有人目瞪口呆，有人若有所思。 比起离得最近的高专学生和‘情报大师’冥冥，歌姬是一脸懵逼，她都还不知道家入硝的存在，先是呢喃着什么？硝子居然是男的！不不不，不可能啊，她们曾一起游过泳，硝子怎么看都是女的。 到——卧槽这是硝子？不对，硝？这么狠？？ 五条悟欣赏完歌姬的变脸，哈哈大笑：“歌姬，你的表情太逗了。” 被嘲笑后回过神来的歌姬目瞪某个讨嫌人一眼，又看了眼其他人，那样子，分明是知情的。也就是说在场只有她一无所知是吗？ “到底怎么回事？这个人真的是硝子？不对，他叫硝。啊啊啊烦死了，总之！五条悟，快点解释一下！” “此事说来话长。” 歌姬不上当，不耐烦的道：“那就长话短说。” “好吧，这位硝君，是平行世界硝子的同位体。目前在我们高专担任校医和我的助教~”“？？？”歌姬一脸震撼，一时不知道从哪开始吐槽。 “先想办法怎么出去吧。”冥冥看了眼歌姬，又看了眼五条悟，“五条，既然这个幻境呈现的是家入硝的过去，那有没有可能和家入硝有关？” 比如，是家入硝把他们拉进来的。 五条悟按着下巴想了想，“不知道。不过我现在有了新发现。” “嗯？” 五条悟摘下眼罩，瑰丽空灵的蓝眸凝视幼童小小的身影，他看见那稚嫩的身体中，有一团宛如毛线团杂乱的黑球，散发着比诅咒还阴冷的气息。当他摘下眼罩后再直视它，内心立刻涌现各种阴暗的想法和暴戾的杀欲。 什么事是五条悟想做又不能那么粗暴去做的？ 改革咒术界。 比如......直接血洗。
第19章 第一层恶，以家入硝为源点，等待被祓除。 目前看来只有五条悟一人因为拥有六眼所以得见，不过其他人也因祸得福：没有直视此世之恶是以尚未被它影响。 通过刚才的种种试探，他们一行人是无法接触更别提与人交流，想要处理掉家入硝身体里那看起来就不详诡异的黑线团，不是易事。 摩挲了下指腹，五条悟眯了眯眼睛，压下心底被勾出的浓烈恶意，将咒力打进家入硝的身体。 如果对家入硝不管用，那咒力就会因为没有地方‘收容’消散，不会造成什么后果。 这么大咧咧的几个人就在附近，只要没瞎都能看见。小男孩却没有反应，毕竟小男孩是过去的事物，众人则处于未来的基点。前人可窥测后人，后人无法探测未来。 何况众人并非处于过去的时间线，他们只是在看电影一样观看这段以某人为‘主角’的幻境。 五条悟的咒力进入了家入硝的身体。 竟然有效？ 冥冥看着幼小但表现得无比成熟的孩童做着简单的化学实验——没什么危险，都是课本上教的。虽然这个课本是国中的书，对才上小学的孩子来说过于超前。 家入硝毫无疑问是个相当聪明的小孩。 硝子也很聪明，但她的聪明不会用在这种地方。起码硝子对化学啊药剂啊什么的根本没有兴趣。而且硝子是个正常人。 硝则明显异于常人。 并非贬义，字面意思。在父母的教育和耳濡目染下硝表现得和正常人无异，就连重要的家人被害也表现出了正常人应有的反应。 ——冥冥从刚开始就发现了。 硝的表情再生动，也没能逃过她的火眼睛睛。 在那张活灵活现的脸蛋下，隐藏的是一双旁观者的眼睛。 别人也好，自己也罢，家入硝努力融进人群中，不过是趋利避害的求生本能。 人类是排外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到现在都被奉为遵旨。 异类在哪里都不受欢迎，更不被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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