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事。” 既然哥哥都这么说了,筑山柊转眼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少女一双明媚蓝眸倒映着桌上精美的点心,他不像丸井文太那么嗜甜,但好久没吃过松软的蛋糕和甜香的奶油,现在完全拒绝不了啊! 绿衣少女端起一块草莓蛋糕,用叉子插了一小块奶油送进嘴里,糖分带来极大的幸福感,她弯着眼睛笑的极其可爱。 见身边的哥哥没有要吃的意思,筑山柊还主动擓了一叉子送到他嘴边。 “尝尝嘛。” “糖分会让你开心一点。” 无惨胸腔翻涌的恶意消减了些,张口吃掉奶油和草莓尖尖。 “好吃吗?一块蛋糕只有一个草莓尖尖,我给你了。”少女邀功。 黑发男人摸着她勉强扎起的短发髻,言简意赅。 “很甜。” 纵使有不长眼的人惹他发怒,但这种平静而安宁的相处对挣扎了千年的恶鬼来说,已然是不可多得的幸福了。 他不禁奢望。 再久一点,这种日子再久一点。 好像只要少女一个眼神,过去那些落寞和痛苦,都可以轻而易举全部抹掉一般。 他想要的真的很少。 上天训诫了他,他再不敢窥伺别的什么了,生活在黑暗永不见阳光也好,人类的对立面也罢。 唯有这一个人,他是决计不肯放手的。 无惨擦掉筑山柊嘴角粘上的奶油,面无表情地想。 来参加宴会的人或多或少都抱有某种目的,除了筑山柊和无惨,没有第三个人愿意放下拓展人脉的机会,跑过来吃什么点心。 “兄妹俩”在角落亲昵的互动,没人打扰,倒也怡然自得。 而被撂下,落了面子的中年男人,可就没那么痛快了。 “傲气什么?不就是有两个臭钱,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看得起你是给你面子,给脸不要脸的婊.子。” 大腹便便的男人低声怒骂。 从他身边走过的大沢耕平正好听到了这些污言秽语,他停下脚步,认出这人是做木材生意的福山远太郎。 福山家延续百余年了,家里人思想都比较传统,以往大沢耕平也曾听过他们家那些破事,但是这次他没忍住骂骂咧咧。 “你知道月彦先生为了他这个妹妹花了多少心思,砸了多少钱吗?你当是你家那些个准备送出去拉关系的女儿啊?!” 这老家伙真是个□□! 大沢耕平暗啐了一声:见人家妹妹长得漂亮就起了色心,也不想想木材生意日渐没落,你家还得求人解决眼前的困境,怎么就自信满满的觉得,月彦先生会把妹妹嫁给你,跟你这么个东西结为姻亲? 太不要脸了。 福山远太郎怒气没发泄出来,反倒被大沢耕平三两句话掀了老底,他你你你指了半天,最后还是爱面子,避开这处去别的地方了 筑山柊吃吃喝喝挺开心,尤其是这家酒店的鸡尾酒很好喝,颜色不同的鸡尾酒里添加了不同的基酒和果汁,每一款合起来都是不同的口感。 而且没什么酒味,他连着喝好几杯都没头晕的感觉。 无惨有点事暂时离开一下,筑山柊就自己一个人待在食物区。宴会已经到中段,一些夫人小姐肚子饿了,就过来吃些东西。 她们这群人里头,有的想讨好筑山柊,为了从月彦先生指缝里得到些什么。 有的则很不屑,明里暗里挤兑。 筑山柊很无所谓。 讨好他的他不去管,挤兑他的他也懒得打脸。 要以他现在的状态来说。 你们找的是月彦先生的妹妹扇衣晴子,跟我筑山柊有什么关系? 感受过上层人士觥筹交错的奢靡生活,天色已经很晚了,筑山柊和无惨准备离开。 两人走到艾尔维斯酒店外,凉风一吹,酒气蒸发,筑山柊竟然有些醉了。 他没想到就喝了几杯鸡尾酒也有这么大后劲,小脸红扑扑的,双眸氤氲出水气,头昏脑胀愣在原地。 “少女”踢掉木屐,踩着干净的白足袋站在地上,开始发酒疯。 “月亮好大——呜呼————” 他抬头伸开怀抱,像是要将月亮揽入怀中似的,迈着步子摇摇晃晃向前跑。 跑了还没两步,突然坐在地上,抱着脚泪眼汪汪。 “硌脚!坏东西!” 少女愤恨不平拍打着地面。 她这时倒是完全忘了,现在是大正并非现代。 街道上用青石板铺路已经是很好的路面了。 拍完硌脚的地面,她抬眼去看身侧的男人,比无惨小一圈的手抓着他的西装裤腿摇晃,“好累,不开车,要背着追月亮。” 无惨:…… 他蹲下来,“追月亮?” “嗯!” ……筑山柊坐都坐不稳了,脑袋直往前栽。 他确是不知道,酒宴上的鸡尾酒底酒是伏特加等烈酒,喝起来没什么感觉,但后劲很足,像筑山柊这种没喝过几次酒的,分分钟放倒都是小意思。 无惨把撒泼的“少女”拎起来,背在背上。 他瘦瘦小小的一只,在黑发男人背上轻若无物,却又重逾千金。 “……#@%@。” 筑山柊嘴里嘀咕着什么。 无惨冲黑暗中的某个东西看了一眼,对方立刻点头,蹲守在福山远太郎的车子旁边,随时送他上路。 筑山柊怒了,大着舌头控诉:“……哥、哥哥……你有没有在听啊?” 无惨稳住他乱踢的腿:“在听。” 筑山柊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能不能不要制造鬼呀,他们好可怕……” “我也可怕吗?” 他背上的醉虾摇摇头,忽然发现无惨看不到他的动作,便把脸埋在男人颈窝处,双标的淋漓尽致。 “哥哥不一样啦。”
第62章 鬼灭30 两天后, 福山远太郎失踪的消息上了报。 跟福山远太郎发生小冲突的大沢耕平看见了这则消息也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福山这个老淫、魔八成是离开晚宴后, 跑到吉原游郭哪家乐不思蜀了。 他完全没把福山失踪的事跟月彦先生联系在一起。 但这则消息并非没有一点效果。 隐秘的宅子中,瘢痕已经蔓延到下眼睑处的黑发男人跪坐在檐下, 他身边是一个美丽的白发女人,正在给他读报。 “又是失踪事件吗?” 产屋敷天音给丈夫倒了杯茶,“最近失踪案件似乎聚集在一片区域呢,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 “派人查查吧。” 产屋敷耀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晴子大人找到了吗?” 天音说:“还没有,不过我们发现晴子大人失踪的那天半夜,城中车行有一单生意,出车员工返程途中坠崖身亡。” “可惜的是, 当天晚上只有两位员工值班,并且只有坠崖身亡的员工知道终点是哪里。” 产屋敷耀哉皱了皱眉, 天音知道他心情不好。作为产屋敷家主、鬼杀队主公, 有许许多多繁杂的事等着他处理,然而这具身体被诅咒侵蚀, 越来越难以为继。 天音跪坐到产屋敷耀哉身后。 微凉的手指按揉着他的太阳穴。 她自然是深深爱着这个男人的, “晴子大人走前留下了血液,说明她并没有因为鬼舞辻无惨就投奔到恶鬼的阵营。” “或许, 她有自己的打算。” 希望如此吧。 产屋敷耀哉静默了两三分钟, 忽然道:“锖兔和义勇不是一直在打听晴子大人的下落?便让他们去这则失踪案件所在的地方,小心探察一番吧。记得叫他们不要暴露身份,有消息尽快来报。” “好。” 天音又替他按了一会儿头才离开。 - 筑山柊喝醉酒头足足疼了一天, 今天才勉强从昏睡不醒、萎靡不振的状态清醒过来。 他非常奇怪, 因为上个世界筑山柊也喝醉过一次, 但那次不仅没有宿醉症状,还精神充沛,比平时睡醒感觉还好。 难道是他不适应鸡尾酒? 系统恍然想起什么。 “不好意思,忘记告诉你,上个世界是森川用妖力替你化解了酒精,这次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鬼舞辻无惨虽也不是人类,但鬼王和妖怪属于两个体系,妖怪有妖力,鬼王却不能把他的力量分给筑山柊。 毕竟给了筑山柊,筑山柊就要变成恶鬼了。 嗯……还是靠身体自然代谢吧。 筑山柊都没力气跟系统生气,动了动腿,发现脚腕上并没有被束缚的感觉,惊喜的坐起来。 “无惨没锁我吗?!” 银灿灿的铁链子耷拉在床脚,而他的脚丫子光溜溜的,上面空无一物。 系统说:“昨天你睡着了还要难受的直哼哼,无惨被你吃的死死的,怎么可能锁你?不过他是不会让你有机会逃跑的,你看看门口。” 闻言,少年抬头看过去—— 他房间纸推门上的棉纸,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半透明的玻璃。 据系统说这是单面玻璃,里面看不到外面,从外面却能将屋内的大致轮廓揽入眼底。 虽然不像现代玻璃洁净无瑕,可确认房子里有人还是没人,是完全没问题的。 “啊。” 筑山柊发出意义不明的气声,这下就算无惨站在门外看他,他也发现不了了。 少年已经很习惯被变态纠缠,不管是森川还是无惨,他非常佩服他们能想出这么多“奇妙”的点子。 怪不得是反派。 而他这个主动招惹反派的人,活该有此一劫。 筑山柊爬起来,整理好床铺,准备穿个小袖和服。他稍微解开白襦袢的领口,却发现自己脖子上印着好几个红痕。 “这是什么?” 少年自言自语,走到镜子前扯开衣服细细打量。 淤红色的印记零散分布在他的颈侧,连锁骨附近都有一两枚,颜色并不新鲜,看上去有一两天了。 细腻的皮肤被这些污秽痕迹指染,再加上主人茫然懵懂的纯白表情,竟然有种被凌虐的美感。 少年尝试着按了按,不疼也不痒。 看穿一切的系统一脸忧郁,“咳。昨天你冲无惨哼哼唧唧,拿头往直他怀里拱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了吧?” 对此毫无意识,但隐约察觉这些红痕是什么的筑山柊脸颊爆红。 他慌慌张张拢好衣服,假装没听见系统的话,随便在衣柜里找了件小袖穿上。对!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在无处不在的女仆监视下,筑山柊勉强逛了几圈,就有点撑不住了。 “小姐是在找月彦先生吗?” 女仆见她一张小脸苦巴巴的,开口问道。 “不……”与其说在找无惨,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那个男人了。 女仆露出善意的微笑,认为晴子小姐只是不愿意承认,自顾自的开始解释,“月彦先生昨天照顾了您一天,直到今天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才突然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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