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纸上写着“驱魔仪式之驱除控制淫·欲的邪祟”。 之后的内容大概就是说驱除淫邪需要驱魔人与被邪祟缠身者在法阵上交·媾,且这种行为要保持很长一段时间。文字下面还附着各种不堪入目的配图,而每一行的旁边几乎都有同一人留下的娟秀小字笔记。 松田阵平严肃了表情,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把拳头攥紧得发出了“咯咯”的声响。他和狗卷还有胖达对视了一眼,三人在瞬间达成了一致——拍下来的这些东西有必要让节目组的其他人也知晓,特别是在当中还有一个名侦探的情况下。 然而一转身,奥村治正依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糟糕,我应该过个[聆听]的。”泷谷隼心里一惊,但他立马掩饰住了一瞬间的慌张,成功让狗卷和胖达维持着从容不迫的表情。 “父亲已经好多了,他正在楼下休息,我也准备回房了。现在是来告诉大家更多的拍摄只能等到明天了,真是抱歉。”奥村治似乎没有在意狗卷三人擅自进入主人卧室的行为,这反而让三人更加警惕了。 “没关系,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房了。”既然奥村治不点破,胖达也选择顺着台阶下。在与奥村治擦身而过时,熊猫眼尖地发现了奥村治扶着门框的右手上有一片已经愈合许久的烧伤疤痕。 [奥村治会不会已经知道你们发现了什么了?] “不管他有没有发现,我们都最好抓紧时间。”马甲下的泷谷隼心头浮上了不祥的预感。 * 冲野洋子的房间里,开启的摄影机扫过每一个人的表情。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台机器居然成了房间里最活跃的存在,而聚集在一起的众人只是沉默。 毛利小五郎率先打破了这片寂静。 “我知道了。”灵光从他眼睛里闪过,“我知道八年前大概发生了什么。” 房间里的众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他们刚刚看过被展示在摄影机前的那些照片,现在则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毛利小五郎。 “八年前,还是高中生的奥村治与住家女仆清水满朝夕相处,他单方面爱上了清水满。为了得到清水,他谎称自己被控制淫·欲的邪祟缠上,要求清水帮他驱魔,而驱魔方法就是两人发生关系。”说到这,毛利不禁发出了感叹,“可怜单纯的清水还真信了他的鬼话。” “后来,他们两人的事被父亲奥村明发现,或者也可能是清水向奥村明求助。奥村治因此觉得清水背叛了自己,于是愤怒地烧死了清水,而奥村明为了掩盖儿子的罪行,向警方报案谎称清水偷窃后逃走了。事情应该就是这样。”毛利小五郎语气肯定。 听到这,冲野洋子已是一脸佩服了,连屏幕外的柯南等人一时间也想不出其他可能性。 此时,毛利小五郎继续说道:“我知道可能有人想问我是怎么知道是奥村治烧死清水满的呢?” “其实很简单,从账单可知,奥村治是高二时候突然选择住校的。比较账单日期和报警回执日期,奥村治开始住校的时间只比报案时间晚了几周。这很有可能是奥村治为了远离杀人阴影才选择离家住校的。”毛利的推理还在继续。 “从那时候起,奥村治就一直住校直到大学毕业,毕业后他从事了驱魔师以外的工作,自然也不怎么回家住,所以居住痕迹少的卧室一定是奥村治的!而写着烧人罪行的日记本就是在这间卧室里找到的!”毛利一锤定音,“胖达看到的奥村治右手上的烧伤疤痕也能佐证。” “但只有掌握确凿证据,我才能逮捕奥村治。仅凭日记里的几句话是无法确定真相,也无法定罪的。”松田阵平提出了新的难题。 “那个……”胖达举起了爪子,“大家难道忘了吗?这里除了嫌犯,还存在着一位可能的目击证人——奥村明。” 闻言,众人阴云密布的脸色出现了一丝光亮。 “我们刚才遇到了奥村治,他现在应该已经回房了,不出意外的话奥村明还在楼下客厅侧面的房间里。”胖达补充道。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找奥村明!”毛利率先走出了房门。 屏幕外的观众们紧张地看着毛利一行人下了楼,直奔客厅。 “啧,门打不开。奥村治果然有鬼,哪有把自己老爹关起来的。”毛利小五郎用力转动门把手,“应该是从外面锁上了,需要钥匙或者撬开。” “或许我们还有其他办法。”松田阵平挑了挑眉看向狗卷棘。 “哈?还有什么办……” “开门。” 毛利疑惑的话语戛然而止,并不是狗卷说的“开门”打断了他,而是因为门居然真的在他面前缓缓打开了! “这样的震惊可不能我一个人承担啊。”松田阵平勾起了嘴角——计划通。 然而事实上,震惊的还不止参加节目的几人。 “这?!”屏幕外的安室透几乎就要站起身来,“难道真的是‘言灵’……” 柯南也大跌眼镜,如果第一次让小动物躲开是碰巧,那么第二次呢?柯南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有可能是节目组提前和狗卷串通好的机关。 安室自然也有过机关的猜想,不过他很快驳回了这点。因为他相信,如果是机关,在场的松田阵平不会看不出来,也不会参与这个骗人计划。安室对“言灵”已然信了大半。 不过毛利一行人可顾不上观众的感想,他们完全呆滞在了门口。因为门里面不是房间,而是一条幽深的向下楼梯。 楼梯很窄,只能供一人通行,冷酷的灰色砖墙圈禁了这个地方,在灯光下创造出一片阴影,沉寂的气息缠绕着阴影下每一寸空间。外面是一个无尽的世界,而这里通向的是密不透风的压抑和禁锢。 众人排成一列不知走了多久,越往下,起初那股隐隐缭绕在鼻尖的难闻气味变得越浓,已经到了恶臭的地步。所有人不得不屏住呼吸,直到实在忍受不了才换一口气。 终于,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在众人眼前展现。这是一个空旷的小房间,一个奇怪的法阵几乎占据了所有地面,但因为严重褪色已经看不清具体的符文。法阵正中放着一张行军床,堆在上面的被褥很脏,深褐色和淡黄色的污渍有些已经成浆,有些似乎是新添上去的。 摄影机将这里的情况如实直播了出去。 “小兰,那面墙上是不是还有抓痕和手印?”园子瞄了一眼,偏过头不敢再看电视了。 “这,这实在是太…太残忍了……”小兰捂住了嘴,眼神中闪烁着害怕与同情。 电视屏幕里的画面还在继续。 堆叠着的被褥突然动了!就像有一只巨大的肉虫躲在其中蠕动,翻出的一阵阵褥浪就是肉虫蜕下的蛹壳。然后,白中带着肉色的一片东西从被褥的一端钻了出来。 那是……老人白发稀疏的头皮。
第十六章 “救,救……救,救救我!”沙哑到像是砂纸摩擦锈铁的声音从被褥中传出。老人的头部完整地露了出来,那张灰白的皱脸是奥村明! “你们果然发现了。”属于青年的温和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 一回头,奥村治恰从阶梯上走下来。他高挑而纤瘦的身体挡住了从上方透进的灯光,逆光让他的脸陷入了黑暗,而他的影子在这样的光线下被拉长成四肢锐利的“怪物”,投射在众人身上。 “没错,八年前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如果你够聪明的话,还是主动向警方认罪吧。”毛利小五郎眼神锐利,直指奥村治。 奥村治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径直走向趴在床上的奥村明。他揪住奥村明稀疏的头发,强大的拉力让奥村明猛地扬起头来,松弛的皮肤垂在两颊晃动,奥村明的脸上满是惊恐,不住颤抖着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我有什么罪?”奥村治看向毛利一行人,随后他把奥村明的脸转向毛利,“你刚才问我的话应该先问问他!” “别负隅顽抗了!你居然还把自己的父亲囚禁在地下室!简直丧心病狂……” “等等!毛利先生你看这个。”站在置物架旁的松田阵平突然打断了毛利小五郎。 地下室里除了床,剩下的唯一家具就是靠墙放置的那个置物架。架子上层放着一些压缩饼干和已经被喝空的水瓶,而包装上的日期是八年前。 “恐怕这里不止囚禁了奥村明,在八年前还应该囚禁过清水满。”松田阵平做出了初步判断。 闻言,胖达也走向置物架。 [侦查鉴定:D100=78/90,成功] [你在置物架底层角落发现了奶粉、奶瓶之类的婴儿用品。虽然已经积灰了,但这些东西都没有拆封过。] 看来还另有隐情。这么想着,胖达先按耐住疑问不提。 另一边,发现地下室也曾经囚禁过清水满的毛利小五郎更愤怒了,他干脆利落地摆出证据说道:“我们已经从你的房间发现了记录你罪行的日记本!” “我的房间?”奥村治不明所以。 “不对!”共同的心声在松田、胖达、狗卷以及屏幕外的安室和柯南脑海中响起,“之前的推理错了!” “那本日记不是儿子奥村治,而是父亲奥村明的!”松田恍然大悟。 “之前我们都太想当然了。”胖达紧接着开始了解释,“我们下意识认为生活痕迹少的那间卧室是奥村治的。事实上,奥村明被囚禁在地下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近期只有奥村治会去卧室,所以痕迹多的卧室才是奥村治的!而那本日记却是在痕迹少的房间找到的。” “所以日记里写的‘要跨越的障碍’不是身份地位的差距,而是指年龄……”冲野洋子无意识地喃喃出声,显然惊愕到了极致。 “现在再看清水满的日记,里面明确写到了‘帮助我’,如果像我们之前推测,是奥村治哄骗清水为他驱魔,那应该是‘帮助他’才对。”冲野逐渐从真相的冲击中平复,结合地上的法阵和日记,她发现了更多细节。 但屏幕外众人的心情仍久久无法平静。 “奥村明居然诱骗了那么单纯善良的清水!”小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如果罪魁祸首在她眼前,恐怕她会立马用空手道惩奸除恶。 “把少女悸动的恋心说成淫·欲的邪祟,不可原谅!”园子也忍不住怒骂,“而且还对清水做了那种事……她甚至还是未成年啊!” 然而更让她们愤怒的还在后面。 电视里,胖达拿起了奶粉和奶瓶。 “清水后来还怀孕了……孩子没有生下来。” “够了!”奥村治似乎不堪忍受这个话题,“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我只恨当初自己没有能力揭露这一切……” 奥村治几乎哽咽了。 “我亲眼看着,只剩下皮了……从正中一分为二。皮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孩子,没有内脏,没有血肉。”奥村治拎着奥村明头发的手在颤抖,他一把将奥村明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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