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负责在奈良大人和六代目大人离开后,保护七代目大人和春野部长的安全。 这也是卡卡西对自己仅剩的学生,那一点任性的保护。 一个月前,凯和天天赶到医院照顾小李,听说事情结局的小李睁着眼望着天花板,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默默流了很久的眼泪。是凯和天天好说歹说,才勉强劝住。 二十天前,鹿丸和砂隐交接完所有事项,狠狠睡了一觉,随后顶着各方压力率先返回木叶,处理堆积的要务,并稳定人心。 十天前,查清来龙去脉的卡卡西回到河边,同鸣人说了很久的话。 他说了“宇智波信”,说了实验体和写轮眼,说了志村一族,说了木叶监狱,说了七班的过去和未来,说了很多很多。 最后他拍了拍鸣人的肩膀,语气说不出的复杂。 他告诉他,他在木叶等他。 随后,许久未回木叶的六代目重新走进了火影楼,暂时接过火影的权责。 他快速抚平村内各种骚乱,该查的查,该关的关,前所未有的不给任何人“面子”。 火影已经离开木叶太多天,而他要代“重伤未愈的七代目”,先料理了那些家族。 一周前,基本康复的香燐不顾阻拦,硬生生跑到终结之谷,看到草薙剑的瞬间,眼泪直接涌了出来。 她甚至忍不住迁怒。 然而拳头都举到鸣人眼前了,看着对方死寂无光的眼神,终究怎么也砸不下去。 最后硬是扭转方向打进河里,“噗通”一声溅起漫天水花。 一滴水珠落在草薙剑上,迅捷无声地滑落。 香燐对着那把像它的主人一样冷傲出尘,清华无双的草薙剑哭了很久,最后被全身尚在滴水的水月,和略有恢复但依然是小孩状的重吾带了回去。 从头到尾,鸣人只是抱着草薙剑坐在河边,一动不动。 就好像他的灵魂其实已经死去了,被救回来的,只是一具躯壳一样。 没有人知道,其实佐助也在终结之谷,并默默看着这一切。 更准确的说,是草薙剑上残留的查克拉中,有佐助的意识。 他无法离开草薙剑太远,只好陪着鸣人在这里坐了将近一个月。 一开始,他还试图和鸣人说话,后来发现所有人都听不到他,也看不到他,他就跟着沉默下来。 他们好像从来没有一起度过这么多个日出与日落。 一天又一天,他的意识留在草薙剑上,看着自己曾经的队友,老师,同伴,看着他们的眼泪,叹息,与复杂难言的沉默。 看着看着,明明肉体已经彻底湮没于时空的洪流之中,他还是感觉自己的心,有一瞬间微微一动。 他们好像,比他认知的,比他想象的,比他所能期待的,还要更加在乎他。 这些人…… 那天在大筒木的异空间送走刻不容缓,必须急救的鸣人和小樱时,佐助并没有觉得自己会死。 敌人已经倒下,拥有能够穿梭时空的特殊瞳力的眼睛也被他刺瞎,绝对无法再出去危害他人。 他留下来,只是因为那棵神树还需要处理。 但他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发动天照烧毁神树的下一秒,他就倒了下去。 原本佐助应该在昏迷中走向死亡。 可他竟然又再次醒来。 他缓了好一阵,才意识到,神树被毁,那些未能被完全吸收的九尾查克拉逸散出来,或许主人的意志太过强烈,连这些查克拉都感受到了,它们自动覆盖在佐助身上,拽住他不坠进死亡的深渊。 到他再次醒来时,这些具有强烈生命气息的查克拉,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而随着神树毁灭,大筒木们的死亡,原本支撑这处空间基地的动力也逐渐消解。 这处空间即将崩塌。 佐助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 这么多年探查辉夜秘境,他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无论形势多么凶险,他都会在左眼保留些许查克拉,堪堪够开启一次空间传送门。 这是他保命的手段。 毕竟他认同了鸣人,答应过对方要一起为那个理想努力,他不会让自己随便死亡。 但是在他站起身,打算最后一次发动瞳术的时候,一种奇怪的感觉击中了他的胸口。 虽然身体破破烂烂的,瞳力也几乎耗尽,左眼中的六勾玉已经淡到看不清,但他依然本能般地判断出,他的体内多了某种不对的东西。 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之中闪过。 他曾经在辉夜遗迹中看到过一份上古残留的资料,根据五大国情报部的分析,文字中记载的很可能是大筒木族人一种用于“复活”的术。 那种术叫做“器”,通过这种术,大筒木族人可以在濒死之时,以查克拉的的形式寄宿在他人体内,意识和部分能力都能保留下来,并在寄生的“器”体内转生,直到完成复活。 佐助回头看了看敌人的“尸体”,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 整个空间已经开始摇晃,他几乎是眨眼间便有了决断。 他最后一次抚摸过陪伴自己多年的草薙剑,心想,真正的名器不该随他被湮灭在无人知晓的异空间里。 它应该流传千古,应该遇到更好的主人。 他又想,这样也很好,死在这里,尸体随空间崩塌,连尘埃也不留下,就不用费心考虑如何处理万花筒写轮眼和六勾玉轮回眼了。 还有他随身卷轴里那些实验体和家族险些遗失的写轮眼,都能彻底地消失。 至于外面剩下的那些问题,他相信鸣人他们会处理好的。 榨干体内最后一丝查克拉,佐助又一次发动了轮回眼。 小小的空间之门被撕开,剑鞘不知落在何处,他也顾不上找回。 他将草薙剑扔了出去。 下一秒,地动山摇,空间自动锁住,整处时空逐渐崩落,坍塌,化成碎片。 最终散入无穷宇宙。 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这种死法的滋味很难形容,但佐助的心情还算平静,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死在异空间,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逝去的父母和哥哥。 但他万万没想到,即使这样,他依然没能顺利“死透”。 再次拥有意识的时候,他听到了两个陌生的声音。 其中一个比较活泼的说:“怎么还没动静?不会已经碎成渣了吧?难道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另一个比较沉稳的说:“不会,就是受伤太重,再等……他醒了。” 佐助睁开眼睛,看见两团人形的“气”飘在自己面前。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也是相似的状态,而且身上伤口似乎一夜之间全好了。 倒像是魂体。 他看着对方,对方也看着他。 最后还是那个声音比较活泼的先开口:“不愧是我哥的转世,性格都这么像!” 佐助没想到对方第一句话是这个。 另一个接话道:“你好,宇智波佐助,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因陀罗,他是阿修罗,你应该从我们的父亲那里听说过我们。” 佐助微微睁大了眼睛。 阿修罗道:“我来给你解释一下,我们其实是两团具有主人意识的查克拉,在时空中漂流很久了,因为主人生前执念太深,实力又过于强大,一直没有消散。你已经死了,是我们把你的灵魂从那处崩毁的空间中抢救出来,否则你真得灰飞烟灭,连转世投胎都不得了。” 佐助听了,倒也没有太多想法。 他无所谓能否再活一世,只是觉得再也见不到家人有点可惜。 他曾经想过,如果他死后下了地狱,而家人都在天堂,他哪怕杀鬼弑神,也要再见他们一面。 但现在听说没有这个机会了,他也很坦然就接受了。 他本来也没有祈求过得到什么垂怜。 阿修罗嘀咕了两句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该不是真的傻了吧之类的,又道:“不过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送你去到平行时空,将你的查克拉融进另一个时空的你的身体,你的意识和能力都能保留下来,换句话说,你可以重活一次。” 佐助第一反应是,这倒是和大筒木的术有点像。 不对,本来这两人就是大筒木的后代。 人都死了,他并不在意对方话中的真假,没怎么考虑就摇头道:“我不想去。” 他这一生活得很够了,没必要再来一次。 阿修罗继续怂恿:“但是你可以改变那边的人生啊,你不是有很多遗憾想挽回吗?” 这句话有点效果。 佐助迟疑了一瞬,但还是摇头。 另外一个时空的他就不是他了,无论是什么样的人生,每一个宇智波佐助自己会承担。 阿修罗和因陀罗对视一眼,感到比围观了几十年他俩的转世相爱相杀的故事还要心塞。 曾经,他们也是摩擦不断,争执不断,然后不断错过,不断遗憾。 但再大的矛盾,两团查克拉飘了上百年,围观忍界纷纷扰扰后,也看开了。 只是他们的执念一日未散,他们就得继续飘着。 原本他们以为,四战后鸣人和佐助在终结之谷一战,两人和解,他们也可以放下了。 但他们的执念依然未散。 虽然搞不清楚具体原因,但最后他们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们可以送自己的转世去往平行时空,只要对方能在那里平复遗憾,改变结局,他们自然也就能化去执念,完成“使命”了。 正好宇智波佐助年纪轻轻就死在了异时空,倒也算帮了他们。 可惜宇智波佐助无动于衷。 这样磨了好几天,无奈之下,阿修罗想出了一个主意。 他们发觉佐助的一小部分查克拉依然附着在他生前的武器,也就是草薙剑上。 他们决定先将他的意识转移过去,或许能够改变他的想法。 一天,两天…… 一周,两周…… 一个月过去,某一天,陪着鸣人看完一场日出后,佐助忽然就同意了。 阿修罗和因陀罗松了口气。 为防佐助又反悔,他们准备立刻发动术。 这样的术需要消耗他们很大的力量,也只有继承仙人之眼与仙人之体的他们两位联手,才有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他们只有一次机会,宇智波佐助也是。 阿修罗交代道:“这一次,不要留下任何遗憾,这是帮你自己,也是在帮我们。” 因陀罗则道:“我们会尽可能将你送回较早的时间点,但是毕竟过了太久,我们的力量不如当初那么强大,具体会回到哪个时间点,要看缘分,这也跟你自己的执念有关。” 佐助点头。 阿修罗又道:“你的瞳力很强,为了保护你那边的身体,我们会给你的双眼施加一个封印,这个封印后续会自行吸收你体内的查克拉用以自我维持,另外,因为是我们施加的封印,里面含有六道仙术之力,要解除封印,你要借助仙术之力,其他的就全看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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