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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一惊，低头确认佐助并没有醒后，这才打算抽出手指继续探查。 然后他听到一声呓语，又低又模糊，常人根本不可能听清。但宇智波鼬是个五感超强的天才忍者，况且那两个音节他根本无需辨认—— 佐助在喊“哥哥”。他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 宇智波鼬望着佐助，脸上神情一瞬间因为太过复杂而变得难以形容。 他好像中了什么封印术，定在原地半天没能动弹。 鼬用力闭眼，再次睁开，果断抽出自己的手指，仍旧往佐助眼部探去，他今天是来弄明白佐助失明的原因的。 没想到佐助翻了个身，喃喃道：“你别走。” 鼬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站直身体，面上又恢复到冷若冰霜的状态，道：“醒了就别装了。” 果不其然，佐助身体一僵，两个呼吸过后，缓慢地掀开被子坐起身。 他转过头，兄弟俩的目光穿越时空和生死，久违地对上了。 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动。 鼬沉默地望着佐助，心情复杂。 他有些欣慰，又有些内疚。佐助仅仅从气息就判断出他的身份，而他却如此大意。 他还有些高兴，又有些生气，佐助对他是如此熟悉，可是他为什么宁肯装睡也要贪图“安逸”，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能说出“别走”这种话？ 他望着佐助，弟弟还像以前一样，穿着灰色上衣和白色短裤，但他瘦了很多，衣服变得不那么合身了。 鼬盯着那双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光彩，哪怕是仇恨的。 但没有，什么也没有，他的弟弟眼前仿佛罩着一层灰雾，里面弥漫着他看不懂的寂静的悲伤，但仔细一看，他的瞳孔深处空无一物，根本没有焦点。 鼬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漠：“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佐助没有立刻回答，他望着一片虚无，仿佛从眼前密不透风的黑暗中，真的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晓袍，脸上写满无动于衷，甚至带点嫌恶。 宇智波鼬就是这样，喜欢把所有心事不动声色地埋进深而又深的心底，只有在极其少见的时候，他的脸上会泄露出一丝别人看不懂的悲伤。 佐助道：“你在关心我吗？” 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这个时候他明明应该说点更重要的事情。 更何况宇智波鼬会回答什么他非常清楚。 可他就是想问。 果然鼬道：“你就这么软弱吗？一点风波都经受不起？宇智波从来没有过因为内心脆弱导致失明的先例。” 佐助慢慢合上眼睛，道：“现在有了。” 接着，他像是方才清醒似的，语速突然加快，道：“鼬，事关重大，你先听我说，第一，我知道宇智波灭族的真相；第二，你可以坚持你的信念，但你必须保护好你的身体，否则我就跟你一起去死；第三，你不用担心我的眼睛，我自己会解决。” 佐助生怕被打断，连珠炮弹似的说完，内容一句比一句石破天惊。 鼬也的确安静地站在那里听完了全部，一时没有回应，不知道是完全不信，还是难以置信。 但像前世一样，佐助又一次料错了鼬的反应。 13岁的宇智波鼬声音还没有日后成熟，此刻散发出的威势绝对对得起他S级叛忍的名号。 他冷声道：“你不是佐助，你是谁？” 这下轮到佐助愣住了。 真不愧是鼬啊。 他重生以来没有任何人发现异样，就算有，也只觉得他是因为遭受的打击太过巨大导致性情发生变化，可以理解。 只有宇智波鼬，就像他不必看，不必听，甚至无需接触，就能瞬间认出对方一样，对方同样能够快速看穿他的这层皮囊，觉察出底下灵魂的不同。 可他要怎么说呢？ 告诉鼬，你弟弟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一个异时空穿越过来的孤魂野鬼，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我确实霸占了你弟弟的身体，他则不知道去哪了？ 虽然他也是我，我就是他。 但他和我是不一样的。 鼬能接受吗？他会相信吗？ 这个鼬，和他记忆中的鼬，是不是也并不相同呢？ 佐助迟迟不回答，失明的人又对幻术免疫，鼬只好动手了。 无数次生死关头积累下的强大战斗经验让佐助下意识避开了鼬的攻击，同时右手立刻摸向枕头底下，又在中途生生改道，转而撑住床垫飞身而起，柔韧的腰部发力紧绷，一脚踢开鼬的进攻。 出于某些原因，两个人都没有使用忍术，仅靠体术较量，转眼间便交手数十招。 鼬震惊的同时，愈发确定这个人不是佐助。此人明明看不见，出手却几乎不受影响，他的战斗意识超群，气势沉稳中透出凛冽，这样的人，必定经历了无数场高级战斗，见证过尸山血海，且常年游走于生死之间。 但鼬也敏锐地意识到，对方的身体素质跟不上意识，左手运用不如右手灵活。 那就更不是佐助了。 观察完毕，鼬不再留手。他假意露出一个空档，利用对方双目失明无法预判的缺陷，一拳击中对方腹部，同时往上掐住对方脖子，右腿一扫，单手拧住对方胳膊，很快将人面朝下按倒在地。 月亮一路向西偏移，时过半夜，房间的月影跟着移动，模糊映出了窗边的景象。 佐助倒在地上，缓缓放松全身肌肉，任由鼬将他的双手牢牢反拧在背后，另一手掐住他的脖颈，让他动弹不得。 鼬生气了。 佐助一时间竟然有些怀念。 同时他又有些自嘲——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体确实是佐助的，估计这会儿尸体都凉透了。 鼬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佐助在哪？” 写轮眼告诉他眼前的一切不是幻术，面前之人连查克拉都和佐助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他言行有异，光靠眼睛根本无法看出他和佐助的区别。 这是什么精神类或者灵魂类术式吗？ 与此同时，鼬又感到一丝怪异，对方看起来对他并没有恶意，甚至令他有种诡异的熟悉感，这让他迟疑，下手便有所保留。 佐助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正欲开口，突然鼬掐紧他的脖子，逼他咽下所有话语，然后他被提起来甩到柜子上，后背和柜门撞出“嘭”一声巨响，直接撞断了柜门，整个人陷进衣物和碎裂的木头中。 鼬一脚踩住他的小腿，在他的小腿被踩断之前，他听见有人瞬身出现在屋内，鼬立刻转身挡下对方的攻击，放过了他的小腿。 不断有苦无撞击的声音响起，混战中有东西被撞倒了，零零碎碎掉了一地。很快，新进屋的几人被相继踹出窗外，鼬则紧随而去，然后窗外声响不断，应该是有人发动了忍术。又过了一会儿，外面平静下来，佐助猜测鼬释放了幻术。 佐助撑坐起身，捂着脖子咳嗽。 很快又有人瞬身进屋，不知道是暗部还是根的人。 佐助扶着墙站起来，避开对方要来检查他伤势的手，道：“我没事。” 对方明显不信，仍然伸手要查。 佐助一把捏住对方手腕：“需要打一架吗？”他空洞的双眼直直对着面前这人，对方一滞。 下一秒，年幼的宇智波身上爆发出凛冽的杀意，令前来的暗部不寒而栗。 但佐助很快收敛，平静道：“滚，别来烦我。” 早晨，太阳穿透云层，柔和而明朗的光线渐次抚摸过木叶的道路和建筑。 自从那天答应佐助和他一起修炼后，鸣人每天都对上学充满了期待。 这天早上他照例兴冲冲地来到学校，停在门口没有进去，想等佐助来了和他一起去教室。 但是他等了很久，久到马上就要迟到了，佐助也没有出现。 鸣人想，佐助今天可能到得太早，已经先一步去教室了，我得赶紧去教室上课，免得佐助担心。 鸣人踩着点冲进教室，一进门便看向佐助的座位。 空的？ 目光扫过整间教室，鸣人没有发现佐助的身影。 讲台上的老师咳了一声，目光有点不耐烦，鸣人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放好书包，乖乖拿出书本和纸笔。 他一边瞄着老师的动静，一边撕了张纸，写道：佐助今天没来吗？他怎么了？鸣人。 然后拜托身边的同学传给鹿丸。 过了一会儿，纸条传回来了，上面是小樱的笔迹：没来，不清楚原因，连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吗？樱。 鸣人眉头皱成一团，抓着笔在本子上乱划。他想不明白佐助为什么不来上课，抓耳挠腮，课越听越焦虑，终于熬到下课，他忍不住跑去问老师：“佐助今天怎么没来啊我说？” 得到的答案很敷衍：“可能是生病了吧。”那个老师瞪了鸣人一眼，“你刚才上课又不认真！” 鸣人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反驳。 他想，不可能啊，昨晚修炼的时候佐助照旧把他揍得找不到北，怎么可能睡一觉就突然生病了？ 鸣人找到小樱，悄声道：“小樱，我要去找佐助，等会儿老师问起就说我突然生病去医院啦，拜托你了！” 小樱也有些担心佐助，但她毕竟觉得逃课不太好，因此，犹豫过后，她对鸣人说：“好吧，那你找到佐助君就赶紧回来。” 鸣人点头，抓起书包，趁老师不注意立刻溜了。 既然老师说佐助可能生病了，鸣人便先去了医院。 走进医院大门，鸣人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在这种地方找人，他忐忑地拦下几个人询问，只收到几枚白眼。 好不容易在一个护士姐姐的帮助下搞清楚情况，知道今天没有一个叫宇智波佐助的孩子来过医院，他匆匆忙忙表达完感谢，又立刻往宇智波族地赶。 走着走着他忍不住跑起来，越跑越觉得宇智波族地实在太偏僻了。平常他和佐助一起走，这段路明明很快就结束了，今天却显得异常漫长，好像怎么也跑不到终点似的。 好在他终于到了。 穿过一条条印着宇智波族徽的街道，鸣人直奔那处熟悉的大门。 太好了，门没有锁。 不用上课的时候鸣人会主动跑来佐助家，所以佐助有时候会懒得锁大门，鸣人念叨了好几次这样不安全，佐助没理他。 但这恰恰说明佐助在家！ 鸣人松了口气，他推门而入，大大咧咧地走向佐助房间，一边喊着“佐助你怎么不去上学啊”，一边一掌拍向房门。 房门只是虚掩着，被他一推就开。 TBC 鼬佐相见真是爆炸难写5555，改来改去写到现在…… 鼬是个非常强大而复杂的人，18岁的时候或许他能更冷静而妥当地处理这种情况，21岁的时候他甚至可能认出来这也是佐助，但现在只有13岁，说到底还是个孩子，虽然三代说他8岁就能像火影一样思考。所以果然很难知道他都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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