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只是因为他那句,说自己是第一个保护过他的人吗? 松田的思绪混乱,所有当前的,潜意识中的,好的坏的复杂的想法都在此时交织成一团。 他抬起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大门。 不管如何,自己都不能再只坐在这里了。 他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行动起来一般。 趁着自己还没有再次陷入思维的囚笼中,他连忙迈开腿,快步向着楼层深处走去。 而在他离开的那扇大门内。 这层楼最大的那个房间中,正坐着三名玩家。 发牌的荷官正站在他们身侧,静默地监督和协助着本场使用监管的赌局的进行。 其实原本是有四名玩家的,只是在先前的赌局中已经有人成为败者,输光所有的筹码提前出了局。 等到游戏进行到这个阶段的时候,桌面上就已经只剩下三人了而已。 而正坐在薰面前的男人脸色倏然阴沉,只见他握牌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不过也只在片刻间,他就又自嘲般嗤笑出声,将手中的牌骤然洒在桌上! “是我输了。” “池田望先生。”旁边的荷官过来请他,“抱歉,本场的规矩是输家将失去一切,因此,您的资金将会被全部兑换成筹码,并由本场接手” 这意味着,池田今晚带来的七千多万日元将在一瞬间全部蒸发! 然而,那个名叫池田望的男人却在这一刻迅速收敛了表情,即使亲眼目睹着自己的失败,也没有再进行任何多余的动作。 仿佛只是个相当“听话”的赌客而已。 但只要是内行的人却都能知道,能够在一晚上走到“主座”的房间内的人,都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池田望本来是可以获得胜利的。 如果,那个他从没在这个场子里见过的陌生的青年没有参加游戏的话。 而此时。 成步堂薰依旧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手边的筹码已经堆积如山,即使是全部换算成最大的面值也不够摆下。 可他却对手边的金钱没有任何反应,只在这时用两根手指捻起了一张明牌,放在手里把玩着。 他修长洁白的指尖灵巧地牵引着扑克牌,在那几根细瘦的指间上下飞舞。 像是牵引着一朵振翅的蝴蝶。 他平静地看着池田望从一旁的衣帽架上取下衣服,开门出去。 随后,他又将自己的视线牵引回来,微笑着望着面前的位置上,那个面容严肃的中年人。 “松尾会现任二把手,松尾胜先生。” 成步堂薰柔软的唇开合,一字一顿地叫出了面前人的名字。 然而随着他的开口,他面前的男人的脸色瞬间更加阴沉了几分。 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从他的眼瞳中投射出来,他死死地盯着成步堂薰压在筹码上的另一只手。 他知道,就现在这个形势而言,如果对方直接show hand—— 那自己这整座赌场估计都要交出去了! “御剑先生您确定这是您真正的名字吗?” 松尾胜的智力还是远比他的手下高得多,而且事已至此,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家伙根本不是傻白甜富二代! 他压低声线,双手交叠抵在下巴上,终于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虑: “你是谁?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吗?” 成步堂薰把玩扑克牌的手忽地一顿,牌尖抵在尖俏的下巴上: “这么一说,跟你玩得都快忘记了,好像还真的有件事要问问你呢。” 他说话的语气慢而绵长,像是只在谈论什么无足轻重的事情。 而实际上,他却差点把整座赌场都掀了! 这种随意的态度显然狠狠触怒了松尾胜,男人立刻“嚯”地一声站起身来! 但薰掩藏在扑克牌后的唇角,却在这时无声地翘了一下。 上钩了。 愤怒会让人露出破绽,而这对几乎所有人都生效。 薰仰倒在椅背上,微微抬起下巴:“松尾先生的话你认识一个叫‘相原次郎’的人吗?” 在这个名字出来的时候,松尾胜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但他也很快就喝道:“不认识!你别想从我这里套话!” “哦,是吗?” 成步堂薰微眯起了眼睛。 而随着这个动作,他身边的气场忽然可怕地成百上千倍地飙升起来! 很快,就连最后一丝温和的气质都在此时被碾碎,此时坐在那里的人是只一个动作就能吸引人的目光,锋锐的光从那双漂亮的金瞳里透出来。 松尾胜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下意识地就拔出了后腰的枪,抬手便射! ——砰! 然而。 薰只微微向旁边偏了一点,面容依然从容不迫。 下一瞬间—— 只听“哐啷”一声巨响! 天花板上通风口的盖子忽然被人猛地掀翻了! 一瞬间,几个黑衣人从天顶上迅速地跃下来,训练有素动作狠辣,仅有的几个保镖很快便被打翻在地,只顷刻间就将整个房间控制住了。 谁也没想到这么隐蔽加密的赌场内侧居然能被人入侵。 “咔”地一声。 其中为首的小队长将枪口抵在了松尾胜的脑门上,手肘横在他的脖颈上,拽着他向上抬起头,被迫仰视着身前的人。 “你你到底是” 松尾胜已经处在极度震惊的混乱中。 他原本估计着面前这个“厅长公子”,顶多也就是给警方派来的卧底,不会敢真的对他们动手。 然而在被卡住脖子的一瞬间,他终于彻底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枪法不错,松尾先生。” 成步堂薰在这时慢步走到了他面前,轻轻鼓着掌,声音回荡在这时的房间里,带着浓烈的嘲讽意味。 “只是,您的枪法比起我们那边的‘那位’,倒是也还有待长进了。” 他在此时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松尾已经逐渐变得扭曲的愤怒的面庞,蹲下身:“现在,该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 “呸!” 然而男人的面部表情已经几乎被愤怒占据,疯狂咆哮道:“我不管你们是哪里的人!就算你们是警察,也给我记住!” “惹到松尾会的人不会有好下唔!!” 顷刻间,男人忽然像是断电一般安静了。 一柄冰冷的金属刀片正紧紧贴在他的舌头上,丝丝鲜血的甜味已经随着他的呼吸慢慢地渗出来。 成步堂薰垂着眼眸,神情已经是全然的冰冷: “你猜我知不知道怎么对付黑帮?” “……” 松尾胜浑身僵硬如一块铁板,大气不敢出地跪倒在原地。 只能仰着脖颈,通过头顶大灯的光,模模糊糊地看见他面前的青年身姿颀长,可浑身的气质却仿佛是千年坚冰似地寒冷。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 他看着对方又笑意盈盈地坐回了椅子上,翘起一条修长漂亮的腿。 “好了,现在。” “回答我的问题吧,松尾先生。” 而与此同时,所有在场的组织成员的耳麦里都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做得不错,格兰利威。” 遥远的某栋大厦楼顶。 琴酒正面对着一面监控屏幕。 信号来源是架在小队长肩膀上的监视摄影机,在此时依然诚实地运转着,记录着真实的一切。 那双危险而锐利的碧绿眼瞳微微眯起来,在此时,注视着屏幕上青年的侧影。 他像是在想着什么,翘了翘唇角,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过烟盒的表面。 随后,慢慢地点燃了打火机—— 倏! 即使楼上已经荷枪实弹地被踢了场子,危险的粉晶被组织成员按计划放进了夜总会的核心。 但楼下的夜场里依然在动次打次地打着碟。 舞池拥挤,酒杯碰撞出清脆愉快的响。 而萩原研二还正舒服地仰躺在卡座里,充分发挥着自己交际花的名号。 他一张好脸加高挑的身材和长腿,几乎是往那儿一坐就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简直是给这附近闲着的酒保全都吸引了过来。 一时间香水笑声充满了空气。 几个染着彩色头发的妹妹趴在他沙发背后,有些好奇地眨着眼睛: “研二酱,你说的相原次郎是不是就是那个经常来我们这里喝酒的人呀?我好像记得他。” “是啊,他每次来都出手特别大方!”另一个年轻男人说,“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真有钱,后来听说,好像是放高利贷的?” 他话音刚落,四周瞬间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 嗯,基本都是些已知信息啊。 萩原研二正悠闲地摇晃着酒杯。 不过即使是他认为是废信息的回答,他也会热情地回答对方,很快就收获了所有人的好感。 唉,要是找线索也能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萩原其实也明白自己在人际交往上的天赋。 这个世界上啊,可能就不存在他搞不定的人 哔哔哔—— 然而,正在他酒喝多了飘飘然之时。 他的耳麦忽然响起来了。 “喂?” “研二,你还在场子里吗?”一个熟悉的清澈声音响起来。 萩原:“……” 萩原:“!!!!!!” 他这才猛地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如遭雷击! 萩原立刻触电一般窜起来: “阿阿阿阿薰?!” 完了。 都忘记了他的麦是一直没关是吧?! 刚刚还在飘飘然的粉红泡泡这下应声碎裂! 霎时间,他的脑子像是被泼了冰水一般彻底清醒了。 而更恐怖的是,在他回应以后。 对面没声了 “等等等等阿薰!不要!” 他整个人都炸毛了! 萩原简直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慌过的时候。 他连忙一把推开所有人,起身走到安静的走廊上,似乎在拼命试图抢救着什么: “阿薰,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你听见了多少,但是我,我真的只是在做任务!我真的没有” “啊,你在慌什么?我们知道你在做任务啊?” 然而,下一秒。 回应他的是另一个没好气的声线。 萩原愣了一下: “小,小阵平?” “急什么呢你,嗯?春风不渡校草?” 松田阵平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 他此时正站在雨里,窸窸簌簌的响声敲打着他的伞面。 “所以,阿薰的对讲机怎么突然在你那里?” 萩原试探着开口,只感觉自己有点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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